靖王妃嘴上雖是這樣安慰,可靖王世子心里卻不敢輕易相信,因為他太知道靖王的為人了。
于是靖王世子將視線落在了靖王身上,期盼著要一個答案。
察覺到兒子質疑的視線,靖王臉色驟然一沉,緊繃臉不悅:“混賬!不論本王怎么做,都是為了你將來著想,是皇后算計你,又不是本王算計你!”
眼看著父子兩個要爭執起來,靖王妃趕緊從中調和,拉住了靖王世子的胳膊勸:“你可千萬別被皇后此舉挑撥了,皇后若是敢對孩子下手,靖王府就是豁出去也會拼上一拼,所以眼下咱們要沉得住氣。”
靖王世子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不少,在靖王妃的催促下,恭恭敬敬地對著靖王行了禮。
“父親,兒子知錯。”
見狀,靖王的臉色這才緩和,隨后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很快靖王世子爺走了。
等人走遠了,靖王妃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了,目光惡狠狠的盯著紡青,在紡青驚恐的眼神下,靖王妃再也沒有忍住,提腳朝著紡青的心口上狠狠地踹了過去。
“賤婢!”
紡青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喉嚨處涌出一抹腥甜,硬生生將腥味給咽了下去。
戰戰兢兢地沖著靖王妃磕頭求饒:“王妃消氣,此事和奴婢無關……”
可靖王妃已經懶得再聽紡青解釋了,沉著一張臉坐在了椅子上,丫鬟也上前打斷了紡青欲言又止的話。
“時間緊迫,你還是盡快抄寫經書吧。”
無奈,紡青只能強忍著不適,和昨日一樣跪在地上抄寫經書,一筆一劃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一抄就是足足六個時辰,從清晨到黑天,她的手腕實在是抬不起來了,好在是將經書全都抄寫完了。
靖王妃瞧了只說一句賤蹄子,還算有點用處,隨即就將紡青給打發了。
從靖王府回宮的路上,紡青只覺得心口處疼得厲害,膝蓋酸軟,手腕更不必提了,滿腦子里都是靖王妃那句賤蹄子。
紡青緊咬著牙,論出生,她未必遜色靖王妃,如今處處被靖王妃羞辱,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不知不覺就站在了鳳棲宮門口,硬著頭皮進門,將一摞厚厚的經書給呈交上前。
她去時,恰好趕上傅璽也在。
紡青愣住了,但很快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慢慢挪動步子上前:“奴婢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傅璽聽見聲音才轉過頭瞥了眼紡青,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皇上,這幾日多虧了紡青,否則臣妾都不知道這日子怎么過下去了,滿朝文武都在誤會臣妾是個心狠手辣的,將周才人的死推到了臣妾頭上來。”
云瓷哽咽著說。
“簡直胡說八道!”傅璽動了怒,激動地咳嗽兩聲,紡青見狀立即從桌子上端起一杯水遞了過去,嘴里又說:“娘娘哪里話,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這次傅璽倒是接過了水,卻并沒有喝而是轉手就放在一旁的小茶幾上,溫柔的看向云瓷,不停地安撫。
紡青直接就被忽略了,她緊抿著唇,目光在云瓷身上打量著,羨慕又嫉妒。
她甚至在想,一個嫁過人的婦人究竟何德何能,竟能做到中宮后位,論心機手段,云瓷的確要比其母后更勝一籌。
這次傅璽并沒停留多久就走了,紡青的視線也不自覺的朝著傅璽的背影看過去。
遲遲都沒有轉過頭,直到實在看不見了,才回過頭。
當然,云瓷就當做沒看見,低著頭一頁一頁的查看著紡青送來的經書。
看字如看人,明明是使人冷靜溫和的經書,可手里的卻是字字都帶著埋怨,失了本性。
將經書扣上,云瓷揉了揉眉心想要讓紡青回去歇息,可紡青卻跪在地上,壓低聲音道:“娘娘,奴婢去靖王府時,恰好聽見靖王和靖王妃商議著要如何解救小公子。”
云瓷饒有興致地看向了紡青,下頜一抬,示意對方繼續說。
“靖王此人并非表面那般低調儒雅,反而心狠手辣,您就算是將小公子籠絡過來,真到了那么一天,靖王也會翻臉不認人,大義滅親。”
紡青也沒有想到云瓷居然會將小公子召見入宮,連跟她商量都沒有。
若是早知道,她必定會阻撓。
云瓷長嘆口氣:“本宮這也是未雨綢繆,但是周才人的死就已經讓本宮焦頭爛額了,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本宮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娘娘!”紡青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她不知解藥尋找到什么份上了,但此刻更加迫在眉睫的是就是鏟除靖王府。
于是紡青一不做二不休,對著云瓷獻計:“娘娘,奴婢倒是有一個計策,可以給靖王府扣上一頂帽子,到時娘娘借著機會鏟除了靖王府,如此一來,才能高枕無憂啊。”
云瓷挑眉。
紡青上前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這……”
“娘娘,奴婢都是為了您著想。”
云瓷思索片刻后,又問:“那此事你覺得誰辦最合適?”
紡青立即挺身而出,拍著胸脯保證:“自然是奴婢,奴婢一定不負眾望。”
“好!那本宮即刻就派人去準備,辛苦你了。”云瓷摸了摸肚子,低聲說:“瞧你,還未出生就有這么人為你殫精竭慮,日后你可要好好孝順紡姑姑。”
聞言,紡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莫約一個時辰后,一封明黃色懿旨就寫好了,上面是模仿周太后的筆記,還蓋上了周太后的鳳印。
次日天不亮,紡青便帶著這封偽造的懿旨去了靖王府,不同之前兩次,這一次,紡青身邊帶了不少人來。
她的底氣也比之前兩次足,邁入靖王府大門時,神色也沒了之前的卑躬屈膝,多了幾分傲氣。
就連靖王府的管家上前詢問時,也結結實實地挨了兩個巴掌,管家被打蒙了。
紡青輕車熟路地去了大廳,又拿出兩本經書放在了桌子上:“皇后娘娘有旨,讓靖王妃繼續代抄。”
靖王妃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她實在是不明白皇后接連三天派人來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完沒完。
“還愣著做什么,給賤婢準備準備。”靖王妃道。
紡青這次卻呵斥道:“靖王妃,奴婢是奉旨來看著你親筆寫的。”
話落,靖王妃這才發現紡青今日架勢不同,她勾唇冷笑:“狗仗人勢的東西,這么快就忘了主子是誰了?”
再次聽這話,紡青實在是忍不住了:“靖王妃請慎言,這話要是傳到皇后娘娘耳中,你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