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紡青焦急地站在廊下徘徊,時不時的朝著正殿方向看過去。
“姑姑,這么晚還不睡么?”
芋圓好奇的上前詢問,擔憂道:“您的腿......”
“腿疼的厲害所以睡不著。”紡青立即接了一句。
芋圓著急道:“那該怎么辦,用不用奴婢給您揉一揉?”
“不必了,我想自己靜一靜。”
紡青打發了芋圓,摸了摸膝蓋,似是想到了什么,朝著某個方向走了過去。
半個時辰后
后院飄來一股藥味。
沒多一會兒這股子藥味彌漫在整個鳳棲宮上方。
云瓷自然也聞到了,她皺了皺眉,呢喃道:“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阻撓?”夏露道。
云瓷搖頭:“不必了,隨她折騰吧,沒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夏露點頭,為了不讓紡青突然闖入,她叮囑了幾個小宮女守在必經之處。
云瓷瞥了眼榻上熟睡的人,殿內點著她特意調的安神香,外面的動靜暫時影響不到他。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抽不開精力對付紡青。
她看了眼幾只小白鼠,驚喜的發現,從苑氏那得來的半張藥方子果然有用。
小白鼠體內的蠱毒也被壓制,體態平穩,能吃能喝。
隨后云瓷立即命人將藥汁制作成藥丸。
折騰許久,外頭已經是深夜。
云瓷伸了個懶腰,忽然一雙大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揉捏。
云瓷抬眸,映入一雙溫柔的眼眸。
“你什么時候醒的?”
傅璽溫和地回:“沒多久,天色很晚了,早點歇著。”
正說著他的手頓了頓,露出一抹恍然:“突然想起前朝還有些事兒,先走了。”
說罷,傅璽松開了手轉身離開。
云瓷眼看著傅璽的身影越走越遠,不禁蹙眉。
剛才她明明看見了傅璽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一種將痛苦極力壓制的隱忍。
“娘娘,都這么晚了,皇上怎么走了?”夏露疑惑。
往常皇上來了,只要娘娘不開口攆,皇上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這次倒是有些反常。
云瓷起身跟了上前,夏露見狀趕緊拿了件披風追了上前。
“娘娘,外面風大您注意別著涼了。”
剛走出鳳棲宮大門,云瓷便看見了傅璽一只手撐在紅墻壁,另只手緊捂著心口,面露痛苦。
“皇上?”
一旁不知何時站著紡青,她故作驚訝的看著傅璽,焦急道:“您怎么這么晚了在這,臉色還這么難看!”
紡青抬起手想要去扶傅璽,下一秒傅璽眸色凌厲的捏住了紡青的脖子,瞬間收緊力道。
“皇......”紡青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難,可臉上卻沒有半點兒害怕。
她篤定皇上認識自己,知道她是皇后和小皇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不會對她下狠手。
傅璽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勾起薄唇,手中力道越來越緊。
紡青的臉色逐漸發白,也從傅璽的眼神中發現了殺氣。
她慌了。
皇上竟真的要殺了自己!
紡青掙扎,兩只手拼命的拍打著傅璽的雙手,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紅著眼眶望著對方。
不遠處的云瓷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欣慰又滿意。
“砰!”
傅璽猛然松開了手,紡青身子一軟重重的跌落在地,捂著喉嚨咳嗽。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傅璽:“皇......皇上,奴婢是鳳棲宮的紡青啊。”
傅璽冷漠地問:“紡青,你怎么會在這?”
“奴婢半夜睡不著,又怕打攪了娘娘休息,出來透透氣,卻沒想到遇見皇上。”
紡青掙扎著爬起身,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傅璽身邊:“皇上,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或許奴婢有其他法子可以緩解。”
“哦?”傅璽挑眉,露出了幾分興致。
紡青一看,立馬又繼續說:“皇上,奴婢救過皇后娘娘和小皇子,您相信奴婢。”
就在紡青以為傅璽會同意時,卻見傅璽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頭也不回地說:“既然做了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自覺,別妄想不該想的,你這種,朕見得多了,看在皇后的份上,朕今日饒你一命,若有下一次,朕絕不輕饒!”
紡青愣了,眼睜睜地看向傅璽越走越遠。
冷風拂過,吹在她的臉上,刺激的她渾身一激靈。
“走吧。”
云瓷轉過身回去的同時,眼中的耐心已經逐漸耗盡了。
原本不想這么快鏟除紡青,但她卻一次次的觸及底線。
紡青失魂落魄的回后院,一只腳剛踏入鳳棲宮門檻,卻突然發現廊下的燭火亮了。
還有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紡青心里咯噔一沉。
“這么晚去哪了?”云瓷沉聲問,視線也落在了紡青的脖子上的掐痕。
這力道可不輕。
“奴婢只是覺得不透氣,所以出去散散心。”紡青跪在地上,神情有些忐忑。
“看來本宮今日的懲罰還是輕了,還有心思三更半夜出去散散心。”
云瓷冷呵。
“娘娘,奴婢......”紡青再多的解釋對上了云瓷冰冷刺骨的眼神后,也漸漸弱了下來。
又看見夏露朝著她搖搖頭。
紡青深吸口氣,跪在地上沖著云瓷磕頭:“是奴婢錯了,忘了規矩,求娘娘嚴懲。”
“那你便繼續跪在這吧。”云瓷道。
紡青下意識摸了摸酸澀的膝蓋,咬著牙應了。
漫長的后半夜她跪在了廊下,冷風陣陣吹過,兩個宮女盯著她。
紡青臉色一陣青白。
直到天蒙蒙亮,正殿有了動靜。
夏露從眼前走過,無奈的嘆了口氣。
“夏露,娘娘起了么?”紡青聲音哆嗦著問你
“還未。”
這一次云瓷存了心思要給她個教訓,所以讓她跪了足足一天。
哪怕是紡青暈了過去,也沒有人再上前扶著。
“紡青姐姐若是再不習慣鳳棲宮的規矩,這小皇子的乳娘也是做不成的,以免帶壞了小皇子。”夏露語重心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