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略作思考,故意拖延了片刻,周太后又說:“哀家和你合作,靖王世子若能登基,對咱們有利無弊,他終究是傅家血脈,也足以讓那幫文武百官順應。”
“好!”云瓷一口答應。
周太后多留了個心眼:“口說無憑,立字據為證。”
“太后何須多慮,立了字據你也照樣護不住,本宮并非貪戀權勢,只是想要一個安穩生活罷了。”
這話周太后一個字都不信:“你立下字據蓋上玉璽,將此物交到周家,哀家立即將所有兵權都交給你。”
云瓷揚眉,為了打消周太后的疑慮,點頭照做,剛才告知周太后上面發生的事,卻沒有說周大人被勤王一刀殺了這件事。
“那就由周老夫人代筆寫封書信交給你吧。”云瓷提議。
周太后并未反駁。
出了地底下時,夏露迎了過來:“娘娘,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那就去探望皇上吧。”云瓷帶著幾個貼身的去了議政殿,她是中宮皇后,無人敢阻撓。
“娘娘,現在宮里只進不出,咱們未必能出去。”夏露道。
云瓷笑:“那就以太后的名義召見周老夫人入宮給周大人收尸!”
旁人進不來,周老夫人肯定能進來的。
一個時辰后周老夫人就被帶入宮,去了坤和宮,周老夫人聽說兒子死了,眼前發黑差點沒站穩。
“好端端,怎么……怎么就死了?”
王女官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太后因此事已經傷了肝火,不過是苦苦支撐罷了。”
“那太后怎么樣?”周老夫人面露焦急,想去探望周太后,卻被王女官給攔住了:“太后剛服了藥歇了,特意叮囑老奴來侍奉老夫人。”
周老夫人長嘆口氣:“造孽啊!”
“老夫人,太后這幾日心神不寧,本想著親自燒給周大人,以慰亡靈,可惜抄了一半就沒撐住。”
聞言,周老夫人立即說:“太后身子要緊,抄寫經書的事就讓我這個做母親的代勞吧。”
王女官二話不說就扶著周老夫人去了書房,將經書一一擺了出來,還親自研磨,一邊還說起了近日宮里的不太平。
周老夫人雖在宮外,可宮內發生什么她也有所耳聞,一時并未多想,強忍著悲傷繼續抄寫經書。
“老夫人,您也要注意身子啊。”王女官低聲勸。
“無妨。”
周老夫人一口氣抄了厚厚一大摞的經書,悲傷已經讓她忘記了思考,等著外面的天都快黑下來了。xsz
“老夫人,要不然歇一歇?”
周老夫人搖搖頭,揉了揉泛酸的手腕繼續抄寫,直到實在是提不起筆來了,才作罷。
“太后怎么樣,我去瞧瞧太后。”周老夫人心里還惦記著女兒,起身就要往外走,王女官彎腰扶著人趕去了寢宮,周老夫人隔著屏風遠遠地看著周太后斜靠在榻上瞇著眼,周老夫人想上前繼續聊什么,這時小太監在周太后耳邊嘀咕幾句,周太后勃然大怒。
“太后這幾日忙著見外臣,看這模樣,許是沒空見老夫人,老夫人不如明兒再來?”王女官勸。
周老夫人也不好打攪,只好點了點頭:“也好。”
隨后王女官又扶著周老夫人去了偏殿歇息,并讓兩個宮女貼身伺候著,轉過頭她就將周老夫人抄寫的經書悄無聲息地送去了指定地方。
經書順利地落在了云瓷的案桌子上,她將經書一一攤開,將她需要的字一一圈出,恰好就能匯聚成一段話。
由傅璽親自謄寫,只寫了兩遍就足以和周老夫人的字跡一模一樣。
“字跡倒是一樣了,但還缺了樣東西。”傅璽命人去一趟周家,從周老夫人的院子里取來特制的紙。
云瓷不解。
“周家喜文,周老夫人又喜收集一些紙張,還喜歡在紙上染上各種味道的香氣。”
這還是傅璽偶然間才發現周老夫人給周太后的家書是帶著香氣的,便留意了。
“幸虧你提醒,否則就穿幫了。”云瓷拍了拍胸脯慶幸。
傅璽失笑,又重新將書信內容謄寫一遍,確定無誤之后才交給云瓷,云瓷仔細的比對之后,滿意地點頭:“這書信就算是周老夫人親自來了也未必認得出。”
當晚這書信送去了周太后眼前。
周太后仔仔細細地看了數十遍,云瓷下頜揚起:“周老夫人親筆所寫,絕不會有假,本宮允諾已經做到了,你若是敢反悔,本宮必定會帶兵圍剿周家!”
“瞧你,哀家既然答應了你,又怎么會反悔呢。”周太后笑了。
將兵權拿出賭一把靖王世子上位,也是賭周家一個未來,若是不交出兵權,周太后和周家就是一個死局。
周太后提了幾個名字,又親筆寫了幾封書信上面還有落款一并交給了云瓷。
“這些人看見書信就會聽從你吩咐,姜將軍也是哀家的人,他手中的兵權便是哀家最后的依仗了。”周太后目光狠狠地盯著云瓷:“你若敢出爾反爾,哀家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云瓷默默將書信全都收好,朝著周太后微微笑:“放心,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哪有機會做鬼。”
做鬼?
她連做鬼的機會都不會給周太后!
云瓷還大方地叫人給周太后拿來些金瘡藥,并吩咐這幾日不許再動手了,好好讓太后休養。
“是!”小太監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