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能行呢,犯了事的是這幫刁奴,若是祖母善后,日后人人效仿又該如何?”
云瓷繼續逼問,根本不買賬。
陸老夫人鐵青著臉:“二郎還在榻上躺著,陸家這些日子發生這么多事,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既然陸家說要賠,自然不會少了你的,至于怎么管家教訓人,還輪不著你來插手過問!”
見陸老夫人發了怒,云瓷見好就收,直接從夏露手里拿來了一串單子,上面寫著一共缺失的東西,以及標價的多少銀子。
“祖母,名單就在這,陸家打算什么時候補上?”云瓷遞過名單。
陸老夫人險些一個趔趄沒站穩,她呼吸有些緊促,回過頭瞪了眼云瓷,云瓷滿臉無辜:“難不成祖母剛才是誆我的?”
望著滿地的鮮血,陸老夫人額上青筋暴跳,一忍再忍,然后接過了云瓷手中的名單,粗略看了眼,立即瞪大眼:“怎么會這么多?這極品血如意怎么可能丟失了?”
她明明就沒看見血如意。
“祖母怎知沒有丟失?”云瓷似笑非笑的問。
陸老夫人語噎,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這么貴重的東西若是丟失了,一般的典當鋪也不敢收,這幫刁奴實在是膽子太大了。”
此刻陸老夫人滿腦子里都是如何將這筆賬抵賴掉,按照名單上寫的,足足十萬兩銀子。
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祖母,實在不行就報官吧,說不定還能找回點損失。”云瓷建議道。
報官二字就像是掐住了陸老夫人的軟肋,她送出去的東西,若是第二天出現在官府丟失的名單上,那些收禮的家族還不得笑話死了。
陸老夫人深思熟慮之后決定自掏腰包將這些堵上。
“若嬤嬤,去取銀子!”
若嬤嬤點頭應了。
莫約半個時辰后一摞厚厚的銀票放在了錦盒中一并遞了過來,云瓷伸手接過一一查看。
陸老夫人見狀眼皮跳的厲害,又指了指地上的躺著的人:“那這些又該怎么善后,你打死了人,總不能就這么算了。”
陸老夫人是存心想要膈應膈應云瓷。
“我已經獲取她們家人的原諒,并給了一筆賠償,還得到了諒解書。”
云瓷從夏露手中接過新鮮出爐的諒解書,都是婆子的家人們親自簽字畫押的。
上面清楚的寫著婆子的罪行,一共三個婆子賠償了三百兩銀子。
見狀,陸老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一切都是云瓷提前設下好的圈套,就等著她上套呢。
陸老夫人連最后一點笑意都擠不出來了,急匆匆離開,她怕再待下去會被氣死了。
鐘靈閣很快就被收拾干凈,地上的血跡也被刷的干干凈凈,院子里熏上了香味。
好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姑娘,奴婢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您了。”夏露朝著云瓷露出了崇拜眼神。
從前的姑娘只會隱忍,處處為了家族考慮,哪怕是受了委屈也要顧全大局。
如今的姑娘只要自己不受委屈,任何人也欺辱不著她。
那些缺失的陪嫁莫約兩三萬兩銀子,卻讓陸老夫人吃了個啞巴虧硬是賠償了十萬兩。
短短兩天時間,云瓷在陸家和納蘭家手上賺了二十萬兩。
這些銀子,夏露想都不敢想。
云瓷抬手將一對粉珍珠耳鐺扔給了夏露,心情不錯的笑道:“賞你的!”
夏露接過臉上笑成一朵燦爛的花兒:“奴婢謝謝姑娘!”
見她笑的開心,云瓷臉上的笑意也濃了幾分,她轉身進了屋,里面已經打掃干凈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提煉藥材,準備制作藥丸。
不等云瓷吩咐,夏露立即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守在門外,任何人都不讓進。”
“嗯!”
這頭陸老夫人回去之后一個沒站穩腿一軟重重跌在地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老夫人您怎么樣?”若嬤嬤焦急道。
陸老夫人只覺得耳朵嗡嗡的,似是有什么人在說話,可惜她聽不清了,又想起剛才的窩囊氣,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等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陸老夫人望著外頭漆黑的天,只覺得嗓子發干,被扶著起來灌下大口茶之后,整個人才算是緩和不少。
“二郎怎么樣了?”
“回老夫人,二少爺傷勢有些嚴重,還昏迷著,不過大夫說已經沒有性命之憂,需靜養。”
陸老夫人又氣又心疼,心里懊悔就不該答應讓陸硯辭兼祧兩房這事兒,一步錯步步錯,害的陸硯辭被人恥笑。
“老夫人,今日二少夫人的確是過分了,那些東西根本不值十萬兩銀子。”若嬤嬤低聲道:“二少夫人就跟變了人一樣,不止對您下手狠,對納蘭家也是如此,納蘭老夫人病重求藥,二少夫人私底將人參賤賣,逼著納蘭家不得不高價買回。”
若嬤嬤將這兩日打聽的消息一一復述。
還將丹雪閣上門討債的事說了,丹雪閣的人拿著欠條,短短一日就漲了不少的利息。
這事兒要不是納蘭家壓制的快,外頭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最后還是方氏拿出嫁妝,再加上納蘭老夫人填補一些,才將銀子湊夠了贖回欠條。
不僅如此,納蘭家還惹上了人命官司,外界都傳納蘭家心虛故意殺了六婆。
不少人都懷疑納蘭擎究竟是不是納蘭老夫人的親兒子,為此,納蘭老夫人又氣病了。
納蘭家也是一團亂糟糟。
“奴婢覺得這事兒也太巧合了,一個兩個都和二少夫人扯上關系,二少夫人心狠起來,可真是六親不認。”若嬤嬤沉思片刻,又補充道:“更重要的是,現在外頭人人都在夸二少夫人孝順懂事,還同情二少夫人在陸家的遭遇。”
明明是二少夫人咄咄逼人,可好處全都讓二少夫人一個人占了。
陸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她算是領教到了云瓷的手段了,今日那架勢,簡直比她年輕的時候還要狠。
“那現在能怎么辦?”陸老夫人實在是拿云瓷沒轍了。
“老夫人,二少夫人對二少爺肯定是有感情的,若是趁著這段時間培養感情,說不定二少爺的名譽也能慢慢的回轉,咱們只要拖住二少夫人,等夫人回來,夫人肯定會有法子的。”
若嬤嬤的意思是勸陸老夫人別硬碰硬了,再繼續激怒云瓷,只會讓人對陸家更排斥。
只有弊沒有利。
陸老夫人深吸口氣:“也罷了,這口氣我暫且忍著!”
這一夜各人心中都有算計
云瓷足足耗費了一晚上才提煉出一部分藥,揉了揉泛酸的肩,抬起頭看了眼漸亮的天。
“夏露!”
夏露進門:“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一直守在外頭?”云瓷有些心疼,外頭有些涼颼颼的,夏露的臉頰都吹紅了,她朝著夏露招招手,倒了杯茶遞過去:“你先喝杯茶。”
“姑娘,奴婢不礙事的。”夏露憨笑,她擔憂道:“姑娘,咱們就一直留在陸家嗎,奴婢是擔心會有人對您不利,而且奴婢聽說二少爺這次被打得不輕,您若是去伺候……”
夏露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憑什么陸硯辭做錯那么多事,還要讓姑娘伺候?
他根本不配!
云瓷勾唇:“怎么會呢,這事兒我自有主張。”
她喊來了疾風,吩咐道:“宅子里有空閑的房間,能不能盡快把小庫房全都搬走,要神不知鬼不覺。”
疾風點頭:“姑娘打算什么時候開始搬?”
“越快越好。”
“那屬下今晚就安排人搬。”
也只能晚上搬走了,否則大白天的一群人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太奇怪了。
“好!”
先把嫁妝搬走,她自有法子脫離陸家。
她剛要洗漱去瞇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丫鬟請安聲:“二少夫人,二少爺醒了,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