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出租屋里。
靠墻的簡易電腦桌上，并不怎么整齊的擺放著書籍、筆架、電腦、紙抽等，還有一桶吃完未丟的泡面。
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前，趴著一個骨架纖細的女人，半長發遮住了臉龐，一動也不動。
“嗯……”
臺燈的亮度被窗外投來的自然光取代，女人終于動了動。
“瑪德。”她坐起來，睜眼看到天亮了，罵了句，“居然睡著了。”
活動著酸疼的肩膀，發現脖子疼得不行，她又罵了句：“瑪德。”
年輕人不離口的“臥槽”，她一般獨處時不說。
跟人聊天時才有“臥槽”的對象。
6:50。
手機上顯示著時間，還有34％的電量。
沈清芙抓過充電線，懟進手機屁股，然后站起身，到衛生間放水。
收拾完，再看時間，7:15。
公司是9:00上班，彈性到9:30，但她一般會提前到。
主要目的是不想擠電梯高峰期，順帶給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
回到電腦桌前，瞅了一眼昨晚吃剩的泡面，拿去丟了。
將電腦合上，塞進電腦包里，拉上拉鏈。
換了身裙子，蹬上休閑鞋，把67％電量的手機拿上。
不用充滿。其它的電量，可以去公司充。
出門時，時間正好是7:30。
沈清芙在樓下吃了個早飯，便坐上公交車，往公司趕去。
抵達樓下時，8:45。
這會兒還沒有多少上班狗，她輕輕松松地坐上電梯，按了15樓。
“叮咚。”
沈清芙走出電梯，左轉往公司方向。
“滴”打卡。
順便看了眼打卡時間，8:49。
很好，今天也是早到的一天。按照彈性算法，她晚上可以6:00下班。
不過這也只是算法而已，事實上她加班兩個月了，最晚加班到凌晨兩點半。
為什么她還有如此強大的理智，能夠早起來公司打卡呢？
還能為什么。
窮。
坐到工位上，沈清芙將電腦從包里取出來，開機。
黑暗的屏幕上，映出一張秀麗的臉。臉型是很好的，但是一架理工感的黑框眼鏡，令她看上去性冷淡極了。
電腦開機后，沈清芙沒著急動。
她回想起剛才在屏幕上看到的臉，不由得想起昨晚做的一個夢。
那可真是個好夢，好到她都感覺奢侈。
夢里，她美得冒泡，還是一個千金小姐，嫁了個頂頂大帥比的老公。
那夢有多離譜呢？她那個出身勛貴的老公，最終混到了首輔的位置。
而她，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首輔夫人，出門在外，別人都對她逢迎討好。
槽了，真的是。
這種夢，做了第一遍，就不敢做第二遍。
會腐蝕她貧窮的意志，崩壞她因為連續加班而岌岌可危的理智。
“小芙，又來這么早？”一個打招呼聲，從前面響起。
沈清芙抬起頭，笑道：“李姐，早啊。”
“早。”李姐將精致的包包甩在桌上，開始吃肉夾饃，喝豆漿。
李姐大她幾歲，跟她同一個部門，但不同的崗位，對沈清芙還算照顧。
“你吃了嗎？”李姐隨手打開電腦，問道。
沈清芙道：“吃過了，小籠包和豆腐腦。”
“你真是，起得太早了。”李姐說道，“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
沈清芙便笑道：“李姐也很年輕啊。”
“不行了，老了，老了。”李姐搖搖頭，長吁短嘆，“自打過了二十五，我這精力就開始滑坡，我感覺到了，嗚嗚嗚。”
沈清芙低低地笑，不再說話。
很快，同事們三三兩兩地進來。
大家互相打招呼。
9:30，人差不多到齊了。
還有沒到的，卡著9:35的點兒，因為晚五分鐘不算遲到。
安靜的辦公室，只有鍵盤被敲響的聲音。
“十點，1705開會。”經理喊了一聲，“過一下昨天的討論。”
“嗯。”
“知道了。”
“好的。”
沒精打采的回應聲。
沈清芙則站起來道：“我去收拾下會議室。”
經理抬起頭，左右看看，說道：“看看小沈，再看看你們。”
大家都嘿嘿。
沈清芙笑著，起身出去了。
沒人對她有意見，覺得她顯眼包。
因為她是新人，是年紀最小的，她做這些事不會搶他們任何人的風頭。
但卻會給她自己帶來好印象。
坐電梯上了17樓。
從15樓到20樓，都是公司的地方。
進了會議室，沈清芙打開燈，給投影儀通上電，打開調試。
快到十點，同事們陸續來了。
不是整個部門的人都來了，每個小組各來了一個人。
至于沈清芙，她并不是小組長，也不是小組里的老人。
但她頭腦清晰，手腳勤快，寫文檔又是一把好手，昨天的會議紀要就是她寫的。
此刻，投影儀連著她的電腦，會議紀要正投在屏幕上。
“剛才那是誰啊？好帥啊。”
“不知道啊，沒見過。是不是客戶啊？”
“我看見張總陪著呢。”
幾個女同事議論著。
“我去，你們看見他戴的表沒？百達翡麗啊！”
“是嗎？沒注意。”
“人家那身行頭，咱這輩子都不一定賺得到。”
男同事們也議論。
沈清芙就問身邊的李姐：“李姐，他們在說誰啊？”
李姐道：“你剛才沒看見，我們上樓時碰到的，不知道是公司高層還是客戶，老帥了啊！”
“不知道了吧？”這時，經理走進來，笑著說道：“那是小謝總。”
這話落下，整個會議室都驚呼起來。
“小謝總？”
“哪個小謝總？老總不是有兩個兒子嗎？”
“還能是哪個？看這氣質，肯定是老大啊！”
眾人說著，沈清芙漸漸聽明白了。
他們上樓開會的時候碰見一個了不起的大帥比。
但是，再帥還能有她夢里的老公帥？
不饞。
“小芙這么冷靜。”
“你都不好奇的嗎？”
沈清芙一向是合群的，這會兒就笑道：“我沒見著啊，正聽你們說呢。”
“哎喲，我跟你說，可帥了！”另一位同事跟她形容，“個頭得有一米八五，腿老長了，那氣質，絕了。”
沈清芙正聽著呢，就聽經理出聲道：“行了行了，正經點，開會。”
眾人頓時不出聲了。
沈清芙也收回思緒，按了下電腦的觸摸板。
屏保狀態被解除，投影幕上出現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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