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芙再醒過來時,外面天已經黑了。
屋子里沒點燈,看著黑沉沉的。她稍稍一動,就感覺到身邊傳來的熱意。
“芙兒醒了?”沙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餓不餓?叫人送飯菜過來?”
沈清芙倒不是很餓。
她睡前吃了好些,人都沒怎么動,也就沒怎么消耗。
不過,想上廁所了。
“什么時辰了?”她沒動,就這么偎在他懷里問。
睡得太舒服了,被窩里暖融融的,有點不想起。
謝無憂也不知,輕聲道:“叫下人進來問問?”
“算了。”沈清芙道,這有什么好問的。
閉上眼睛,臉頰貼著他胸膛,聲音嬌嬌的,拖著音調:“我不想起床,你快想想辦法,我得起來。”
軟噥的聲音,帶著渾然的信賴和親近,就這么朝謝無憂的心里撞了過來。
他心里軟成一汪水,更加摟緊了她,嘴唇貼著她的頭頂:“怎么非要起?”
“我得如廁了。”沈清芙說著,聲音帶了點哭腔。
她,一個會被三急搞哭的女人。
謝無憂愕然一下,隨即忍俊不禁,松開攬著她的手臂:“快起吧。”
不僅如此,還握著她的肩膀,松了點力氣,直接將她扶坐起來。
沈清芙:“……”
好哦。
這下能起來了。
她下了床,趿上有些涼的鞋子,匆匆跑了。
不一會兒。
整個人帶著一股涼氣,回到了被窩里。
“謝無憂,謝無憂,快給我暖暖。”她八爪魚似的,抱住了被窩里的男人。
已是初冬,天氣開始涼了。
燕城位于北塞,地理位置靠北,溫度比京城要冷得多。
“叫我什么?”環抱住懷里的柔軟身軀,謝無憂挑眉道。
沈清芙順從改口:“夫君,夫君。”
一句“夫君”,叫得謝無憂心滿意足,低頭親了親她。
灼熱的吻,氣息交換。
沒過多久,沈清芙徹底暖和過來。
“你……”想問他,現在看起來身體差了些,剛剛會不會給他帶去負擔?
她剛才沒想到,可能沒睡醒,下意識就朝他撲過去了。
“嗯?”謝無憂問道。
沈清芙將舌尖上的話咽回去,只道:“你抱緊我。”
就算有影響,也發生了。何必再問?
謝無憂自無不從。
兩人相擁著,床帳內暖意如春,將初冬的寒氣隔絕在外。
大將軍府沒有別的主人。
仆人也不多,而且不知道主人家的事。
沈清芙住在這里,清靜得很。
謝無憂也不問她被綁期間的事。每日仍如京城時那般,在書房里忙一忙,然后跟她討論討論吃喝,散散步。
這般安心養著,沈清芙身上掉的肉,一點一點的長回來了。
“咱們什么時候回京城?”這一日,沈清芙坐在榻上,抱著一碗姜茶喝著,問身邊道。
謝無憂道:“不著急,等你小日子過了再說。”
沈清芙的小日子來了。
比從前晚了兩天,可能是這段時間挨餓又受驚的,影響了一點。
“哦。”她點點頭,吸溜著,喝著燙呼呼的姜茶。
謝無憂看著她,玉白的臉容泛著淡淡的粉,嬌嫩如梨花。
還是虧著,她從前氣色紅潤,渾身上下透著健康。
“軍中還有些事務,等辦完了,我們就回京。”他道。
沈清芙喝姜茶的動作頓了頓,沒問他多久能辦完。
隨便吧。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又不是她不安于室,跟人私奔,搞出丑事來。
這事兒她是純純的受害者,那就要有一個受害者的態度,她傷心、驚恐、脆弱著呢,有什么都別找她。
但是過了兩日,當謝不辭來府上時,沈清芙才驚呆了。
“大嫂。”謝不辭看著她的神情有些不贊同,“邊關重地,大嫂怎么跟著來了?”
沈清芙愣了愣,說道:“我不能來?”
謝不辭的表情明顯不悅:“大哥來此乃是有要事在身,大嫂非要跟來——”
太任性了!
謝不辭原本對她的印象已經改觀,但是經此一事,大哥來燕城辦事,大嫂居然跟來玩,如此任性胡鬧,像什么話?
只是,大哥一向縱著她,謝不辭知道跟大哥說這些沒用,就找沈清芙說了。
身為侯府的媳婦,她如此做很沒有分寸。
連馮云箋都比不上,她雖然也莽撞冒失,但正事上不會出格。
沈清芙:“……”
好家伙。
她聽明白了,謝無憂沒告訴他。
“我有事要辦。”她淡淡道,“順道罷了。”
謝不辭不信,問道:“大嫂有什么事?”
沈清芙揚眉道:“我的手下在燕城賑濟,我來瞧瞧,你有意見?”
謝不辭愣住了。
嘴巴張了張,眼神猶疑著,沒有說出話來。
倒也不能說賑濟是小事,不值得她親自出面。
“還有事嗎?”沈清芙問道。
謝不辭搖搖頭:“沒有了。”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沈清芙沒跟他計較。
等見了謝無憂,她問他:“你沒同父親說起?”
謝無憂知道她問的是什么,攬過她道:“太子殿下交給了我一個隱秘任務。不妨礙辦事,其他私事都不必提。”
他當初來到燕城,雖然見了父親和弟弟,但只說了公事。
在此之前,讓趙成林借人盤查城門,也只說了細作。
“謝謝。”沈清芙低下頭,輕聲道。
他在盡可能縮小知情者的范圍。
雖然不知道最后能控制成什么樣,但沈清芙心里涌動著暖意。
老公沒有放棄她,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腦中劃過當初青年抱著她跳車的一幕,沈清芙心頭動了動。
“那你跟我說,都有誰知道啊?”她仰起頭,眼神軟軟的。
謝無憂攬著她,在院子里坐下來。
今日天氣好,曬著太陽,便不顯得冷。
“在我來之前……”他慢慢說起來。
沈清芙便知道了,她被綁之后的事。
知道她失蹤的人,首先是她的丫鬟桃葉、小荷。然后,就是當時同在戲園的馮云箋,和她身邊的連翹、忍冬。
后來侯夫人得到消息,帶著霜露、玉盞等人來到戲園,也知道了。
至于外面的人,因為當時馮云箋的處理很是妥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豫國公府的姜氏,會猜測武安侯府出了什么事,但不會想到這一點。
沈夫人知道了。
以沈夫人的謹慎,她不會跟兒子兒媳們講。這事沈大人有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
“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沈清芙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居然有些意外。
至于長壽、來福,還有趙成林等人,不必擔心。
他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但凡漏了點消息出去,全家都沒命,寧死也不可能透露半個字。
謝無憂的回答是將她攬在懷里:“你只是陪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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