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折扇，風度翩翩。但是眼神陰冷，暗藏兇狠，破壞了一身風度。
怎么？謝無憂招他了？
沈清芙看著對面的人，目光詫異。
就在這時，謝無憂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看不見兩人，只聽到謝無憂說道：“收到我的回禮了？”
“咯吱”，似乎是咬牙的聲音。
而后，便聽嚴靖文道：“收到了。好，你好得很。”
謝無憂聲音淡淡：“不用謝。”
嗯？什么情況？
不等沈清芙探頭出去瞧，只聽一個帶著恨毒的聲音：“走著瞧！”
一張冰冷的側臉，從身邊擦過。
嚴靖文帶著一個眼生的小廝，大步往岸邊去。
“走了。”謝無憂道。
沈清芙收回視線，跟他一起往馬車方向走，好奇道：“你做了什么？”
聽著，像是謝無憂送了嚴靖文一份“大禮”。
“沒什么。”只聽謝無憂淡淡道，云淡風輕的樣子，好似撣去衣角上的灰塵般，“將他做的事，還給了他。”
沈清芙迅速回想。
王三！
嚴靖文策反了王三，讓王三沾賭，使謝無憂損失一名手下。
他還慫恿王三自盡，意圖氣到或嚇到謝無憂。
“不一樣。”見她臉色微變，謝無憂解釋道：“我沒有傷人性命。”
沈清芙不由得松了口氣。
登上馬車，她忍不住問道：“你怎么做的？”
她關心此事？
僅僅好奇事情經過，還是，對他這個人好奇？
喉結微微滾動，謝無憂道：“我讓手下……”
他沒那么缺德，拿性命當玩笑。
只是讓人引著嚴靖文的一個大管事沾賭，短時間內迅速掏空鋪子，然后找嚴靖文求救。
嚴靖文自詡仁善，自然不能像謝無憂一樣，放著人命不管。那個大管事，挨了罰，但性命無憂。
還有兩個，一個蓄養外室，一個曾經出賣兄弟，都被抓住了把柄。
嚴靖文一下子被背叛三次。剛才見到謝無憂，沒有沖上來給他一拳，沈清芙都佩服他的忍氣功夫。
“厲害！”她不知道怎么說，只能贊嘆地看著謝無憂道。
嚴靖文坑他一次，他就加倍坑回去。
別看他每天玩玩拼圖，射射飛鏢，不耽誤他搞事啊！
“有仇不報非君子。”謝無憂垂眼，手掌握起來。
她會覺得他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嗎？
卻聽一陣撫掌聲響起：“啪啪啪！”
驚訝抬頭，只見她一臉快意，說道：“大快人心！”
像嚴靖文那種人，心腸歹毒，搞他怎么了？
“你這般覺得？”謝無憂怔道。
沈清芙爽快點頭：“是啊！他活該！”
聞言，謝無憂臉上慢慢綻出輕淺笑容，說道：“你不怕我就好。”
“什么？”沈清芙沒聽清。
謝無憂斂起笑容，別過頭：“沒什么。”
沈清芙瞅了瞅他，見他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就沒多心。
回到府中。
“去主院說一聲，就說我們回來了。”沈清芙叫住一個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哎”了一聲，撒腿跑了。
沈清芙和謝無憂進屋。
不是不孝，而是太累了。
歇會兒，先歇會兒。
大半日沒見，拾翠圍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話：“大奶奶，怎么去了這么久？不是買書嗎？你們又做什么去了？”
玉盞將她攆開：“大奶奶累了，你等會兒再問。”
拾翠便住了口。
沈清芙的確累了。或者說，乏得很。
“你去里間躺會兒。”她看向謝無憂，說道。
一般來講，她很少對他用這種命令式句型。
謝無憂知道她的意思，起身往里間去了。
沈清芙讓人把軟榻收拾出來，臥上去，準備小憩一會兒。
閉上眼睛之前，她想起一事來，說道：“去，叫周長興把王狗兒叫來。”
玉盞應道：“哎。”
等她吩咐完回來，就見沈清芙在軟榻上睡著了。拾翠在一旁，輕輕給她披上薄被。
兩人相視一眼，都微微嘆息。
瞧大爺這個身子。
大奶奶為了他好好歇息一會兒，都睡到外間來了。
一個人睡覺，肯定比兩個人睡覺要香。晚上那是沒法子，這到了白天，就看出來不同了。
兩人都很心疼沈清芙。王狗兒到了，都沒叫醒她。
等沈清芙醒來時，王狗兒已經到了一刻鐘了。
稍加收拾，她道：“叫他進來吧。”
張茂年都見過她了，她若不見王狗兒，未免叫他多想。
畢竟是投誠過的人，雖然當時沈清芙不需要真的賬本，但王狗兒的覺悟很不錯。
見見他，安安他的心。
不多時，王狗兒進來了。
“給大奶奶請安。”他跪下磕了個頭。
沈清芙溫和道：“起來吧。”
王狗兒便道：“多謝大奶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好。
“這陣子，過得可還好？”她問道。
王狗兒眼里含著感激，答道：“多謝大奶奶惦記，有大奶奶照拂，小的一切都好。”
他在糧鋪做事，張茂年知道他得了沈清芙的眼，哪還敢像從前那樣待他？
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小伙計罷了，日常喝罵幾句，逮著機會扣扣工錢，還是有的。只不像從前，動不動打他了。
受的一些小委屈，王狗兒很機靈的沒有說。以免招惹大奶奶煩心，反覺得他無用。
“那就好。”沈清芙點點頭，“日后若有難處，便到門子上，找周長興。他知道了，會來回我。”
王狗兒立刻跪下，磕頭道：“多謝大奶奶！”
想要見沈清芙，地位有別，自是不易。但是見周長興，就不難了，這是沈清芙給他開的后門。
王狗兒領情，站起身后，又說了些糧鋪的事情。
把張茂年平日里如何招攬客人，不敢像從前那樣隨意，刻苦勤勉，但經常抱怨等事情說了。
沈清芙靜靜聽著。
等王狗兒說完，她看向玉盞道：“封兩包點心，給他帶上。”
“多謝大奶奶恩慈。”王狗兒接過點心，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沈清芙伸了個懶腰。
站起身，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揚起眉頭：“大爺還沒醒？”
玉盞答道：“沒聽到里間有動靜兒。”
沈清芙不禁皺起眉。這可不好，他從沒睡這么沉過，該不會有什么不舒服？
“我進去看看。”她抬腳往里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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