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穆蹲在房頂冷笑一聲，“想跑？跑的了嗎？”
他扭頭對一直蹲在他身后的陸陽說道：“你現在去一趟楊國府，讓楊世子派人在城門口守著，明天一早，將蕭文皓緝拿歸案。”
“好的，王爺。”
陸陽答應一聲，消失在夜幕里。
歐陽穆回到坤寧宮門口，雪思月已經在那里等候了。
二人迅速上了馬車，向宮外走去。
此處不是交流的地方，二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出了宮門，馬車在道路上疾馳，歐陽穆將雪思月摟在懷里，低語：“愛妃，你辛苦了。”
雪思月實在累了，將頭靠在他的胸口，小聲道：“還好，不過，這一趟來的挺值得。”
歐陽穆當然知道會很值，以皇后娘娘的脾性，莊妃今后的路怕是很難走了。
至于難到什么程度，歐陽穆暫時想不出來。
他唇角微勾，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怎么個值法，說來聽聽。”
雪思月將身體擺正，從他的懷里掙脫，尬笑，“這個王爺應該比較感興趣，皇后娘娘說明天一早讓你去一趟坤寧宮，她準備老賬新賬一起算。”
歐陽穆瞬間愣住了，“你說什么？皇后娘娘說什么？”
雪思月又重復了一遍，“皇后娘娘說老賬新賬一起算，讓你去坤寧宮一起商量對策。”
要算莊妃的老賬對歐陽穆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這些年他兜兜轉轉，始終沒有想到害他母妃的人竟然是莊妃，更沒有想到皇后娘娘還會幫助他一起清算老賬。
從皇后娘娘的語氣中他能推測出，皇后一定保留有當年案件的證據。
要不然她不會如此自信，要一起清算。
可她手里到底有什么證據呢？
不過，無論如何，皇后娘娘愿意助他一臂之力都是他沒有想到的。
這功勞自然歸功于他的愛妃，若不是她，皇后娘娘恨他還不及。
他看了看與他保持一定距離的人，很自覺得向她靠了靠。
雪思月瞇著眼睛瞄了他一眼，又往里邊挪了挪。
歐陽穆微笑著又靠了靠，雪思月不得不又往里邊挪了挪。
挪到不能再挪時，雪思月生氣了，她瞪大眼睛，氣呼呼的看著他，“歐陽穆，你準備干什么？讓馬車側翻嗎？”
歐陽穆這才意識到力量不平衡的問題，他的眉頭擰了擰，柔聲，“謝謝你。”
雪思月不明所以，“你謝我什么？”
歐陽穆直抒胸臆，“如果不是你，皇后娘娘不會幫我翻舊賬。”
這一點，雪思月非常認可，她傲嬌的抬起頭，語氣囂張，“那是自然，要不是嫁給你，皇后娘娘都要認我做她的干女兒了。”
歐陽穆苦笑，“那你后悔嗎？”
“后悔什么？”
“后悔嫁給我？”
“后悔啊，當然后悔，每天都在后悔，怎么了？”
歐陽穆……
她能不能不這么直白，狠狠的扎人心窩子。
馬車里頓時安靜下來。
歐陽穆將目光投向窗外，黑夜凄凄，只有幾顆星星寂寥的掛在天空。
他掀眼皮偷偷的看向她，只見她怡然自得，沒有一點羞愧之情。
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北梁唯一的戰神，無論是在氣質上還是容顏上，沒有人能與他相媲美，有多少大家閨秀對他垂涎三尺。
而她呢？視自己為糞土，還總想脫離他的束縛。
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馬車很快到了穆王府，歐陽穆將雪思月送到曦輝閣后直接去了書房。
陸陽已經在書房等他了，同時還在等他還有護國府的楊世子。
楊東霖得到消息后，跟著陸陽直接來了穆王府，事關重大，他必須問清楚。
歐陽穆和楊東霖走進書房，陸陽在門口看著。
雖然已是深夜，雖然穆王府十分安全，但是涉及到機密問題，陸陽不敢松懈半分。
“確定是四皇子干的嗎？”楊東霖問道。
“確切的說是莊妃指使他哥哥干的，這件事四皇子未必知道。”
“將蕭文皓緝拿歸案后怎么辦？直接送到大理寺嗎？”
歐陽穆想了想，“你明天一早先去城門將蕭文皓逮住，千萬不能讓他跑了，他如果跑了，莊妃的罪行就減了一半。逮住以后，不要交給大理寺，將他帶到穆王府，讓陸陽把他關起來，明天一大早，我去一趟坤寧宮，看看皇后娘娘怎么安排，知道了她的想法以后，再做決定。”
楊東霖點了點頭，“王爺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城門處把守了，我一會兒也會過去，蕭文皓插翅難飛。”
***
蕭府。
蕭文皓從宮中回來后讓丫鬟們給他收拾東西。
他則坐在椅子上抽旱煙，一袋又一袋，憂愁的不得了。
二姨娘和三姨娘跪在他的面前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蕭文皓煩躁的不得了，將煙袋鍋狠狠的敲在桌子上，罵道：“哭什么哭，我又不是去死，出去轉幾天，很快就回來了。”
三姨娘哭喪著臉說：“你出去轉幾天帶那么多銀子干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蕭文皓惱火了，他站起來，一腳將三姨娘踹翻在地上，“你胡說什么，老子就是出去玩幾天，散散心，帶點錢怎么了？不帶錢，老子出去喝西北風？”
他不僅僅是帶了錢，幾乎將家里所有的積蓄全帶上了。
兩個姨娘都覺得他可能要跑路了。
正在這時，大夫人攙扶著老夫人走了進來。
老夫人剛睡著，蕭文皓的夫人就去叫她，說她兒子可能遇到麻煩了，準備逃跑呢。
老夫人嚇了一跳，趕緊從床上坐起來，沒有穿戴整齊就趕了過來。
一進門，老夫人就哽咽道：“兒啊，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混事，非走不可嗎？”
這一段時間，老夫人煩心的很，老伴兒剛剛退休，人卻突然生病了，臥床不起，看了很多郎中，也沒有起色，人一直躺在床上，日漸消瘦。
現在兒子又出事了，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到老娘，蕭文皓頓時沒了脾氣，雖然他是個混球，但是在老娘面前，他還是很乖的。
尤其是近段時間老父親生病，他親眼目睹老娘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
“娘，我沒做什么混事，就是不想在家里待了，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