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揣崽后王妃一心想和離 > 第231章 出嫁
翌日。
一定大紅的轎子停在鴻臚寺的門口,后邊是迎親的隊伍。
隊伍不是很長,足見規格不是很高。
鴻臚寺的大門敞開,門口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
一身喜服的歐陽穆從馬車上走下來,他精神抖擻,向四周瞥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什么異常后,在侍衛的帶領下向鴻臚寺里邊走去。
李管家指揮轎夫抬著大紅轎子跟在穆王爺的身后,他們一起向北狄館走去。
北狄館異常冷清,門口同樣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
一位穿著嶄新的胡服小男孩,手中握著一把長長的鞭子站在北狄館的門口。
當他看到穿著一身喜服帶著一群人向北狄館走來的人時,滋溜一聲向院子里跑去。
里屋。
耶律琴歸穿著北狄女子出嫁時穿的胡服,頭上帶著簡單的頭飾,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臉上沒有一點喜色。
本應是歡天喜地的日子,而此時,只有傷懷,痛心,甚至是悲涼。
她要出嫁了,父母不在身邊,親人不在身邊,身在異國他鄉的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將自己嫁了出去。
不,還有一位唯一的親人耶律亞和。
薩仁端著一杯奶茶來到她身邊,“公主,將這杯奶茶喝了吧,到了穆王府,很難再喝到家鄉的奶茶了。”
入鄉隨俗。
奶茶,奶酪,奶豆腐,還有牛肉干,這些曾經都是日常的食物,以后將很難見到了。
淚,默默從眼角滑落。
父王會不會也在哭泣。
母后和哥哥在地下會不會有靈,也知道她將要出嫁了?
薩仁見狀,趕緊拿了一方柔軟的手帕遞給公主,輕聲道:“公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千萬不要哭,不吉利。”
耶律琴歸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心還在隱隱作痛。
幾滴眼淚弄花了妝容,薩仁趕緊給她補妝,用粉掩蓋住淚痕。
補著補著,薩仁的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若是在北狄,公主出嫁時一定會風風光光的。
偌大的草原上彩旗飛揚,大家會擺上手把肉,奉上濃烈的酒,馬頭琴彈上三天三夜,草原上的姑娘們,小伙子們載歌載舞,摔跤,騎馬,射箭,熱鬧非凡。
可如今,公主的婚禮再凄涼不過了。
這哪像是出嫁,不過是將人從鴻臚寺抬到穆王府罷了。
而且還是去做小。
想想薩仁就覺得傷心,為公主感到不值。
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北狄的公主啊,怎么到了北梁什么都不是了。
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
耶律琴歸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她,“別哭了,人馬上就要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耶律亞和莽莽撞撞的跑了進來,“姐,人來了,接咱們的人來了。”
屋里沒有人說話。
薩仁在默默的擦眼淚,耶律琴歸心情依舊暗淡。
耶律亞和收住腳步,稚嫩的臉上浮現一抹倔強,他咬了咬嘴唇,低聲道:“長姐,你不用害怕,日后歐陽穆敢欺負你,我一定讓他好看。”
他將皮鞭舉的高高的,仿佛等著抽歐陽穆一鞭子。
耶律琴歸目不專情的注視著他,他不得不放下鞭子。
他是男人,想要給姐姐一份擁護。
可是,他知道自己太小了,還沒有那個能力,他想讓自己快快長大,帶姐姐離開這里,回到北狄,回到漠北,給她平穩的生活。
漠北,偌大的漠北才是他們的家。
耶律琴歸拉著弟弟的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姐姐不是害怕,穆王爺不會欺負我們,你不用擔心,姐姐只是覺得大喜的日子父王不在身邊,有點悲傷罷了。”
昨天午夜時分,霍宗玉來到鴻臚寺告訴她他們達成的協議。
她和弟弟只是暫時寄養在穆王府,穆王爺不會為難她,等合約的日期到了,穆王爺就會出一張和離書,讓她清清白白的離開。
雖說不能離開北梁,局于穆王府那一方天地,但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受其他事情的煩擾,她已經很開心了。
全當帶著弟弟來北梁學習了。
這樣想來,也沒有那么委屈了。
只是不知道霍公子到底用了什么和歐陽穆交易的。
不過,那不是她能想到的,霍宗玉不說,她也沒有多問。
耶律亞和收起疑惑的眼神,將目光投向前方。
北狄館的大門被打開,一頂嶄新的火紅的耀眼的轎子被八名轎夫抬了進來。
走在最前邊的那個人一身喜服,韶光流轉,出塵逸朗的俊彥光彩煥發,黑發高高束起,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但他的目光淡淡,嘴角噙著一絲清冷,正大步流星的向屋里走來。
隔著薄薄的紗幔,耶律琴歸難掩心頭的苦澀。
她聽說北梁富貴家人家的女兒出嫁時會十里紅妝,滿城繁華失去顏色,無論是娘家還是夫家上上下下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丫鬟小廝們都穿著嶄新的衣服,嘴里嘴外都是恭喜。
那種繁華是她奢望的,渴望的,曾經一度非常癡迷的。
如今,她到了北梁,也出嫁了。
人是她曾經渴望的人,但心卻不一樣了。
她沒有穿北梁的大紅的嫁衣,喜服,而是穿著北狄民族的民族服飾,頭上帶著雪白的狐貍毛頭飾,身穿天藍色短裙,腳蹬一雙牛皮長靴,頭發剛剛束起,插一根羊脂玉簪,看起來干凈利索又嫵媚動人。
歐陽穆的腳步越來越近,當他踏入門檻,還沒有走到耶律琴歸的身邊時,就被眼前的人鎮住了。
美好的東西總能吸引人的注意。
待嫁的新娘美的無邊無際。
她像是一顆無暇的珍珠,又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
純潔,干凈,美的不可方物。
像是高山之上的雪蓮不沾染世間任何塵埃,只能觀賞,不可褻玩。
一陣冷風吹來,歐陽穆的眉眼抽了抽,剛剛升起的漣漪瞬間被冷漠覆蓋。
世間有很多美好,但對于他來說都是浮云。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裝了誰,但他知道耶律琴歸只是浮云,過客。
微微愣了一下,歐陽穆上前,準備牽人離開,手剛伸出來,一條鞭子突然甩了過來。
那鞭子如火舌一樣,呼嘯著直奔歐陽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