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圈子里的姑娘都知道,其其格郡主心高氣傲、囂張跋扈、心狠手辣,從來不知隱忍為何物。

  娜仁高娃以為,以其其格的脾氣,現在這情況,一定會抽她幾個大耳刮子,將氣都撒在她身上。所以,都做好了心里建設,被打了以后要如何哭才惹人憐愛,要說什么才能博得更多的同情和好感。

  可是,其其格竟然迅速地壓下了情緒,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頂著烤肉片兒,披著菜葉子,優雅從容地對著主位行了個草原禮,“其其格告退。”

  她直起身,用自認為最美的角度,微微抬著下巴,眼波流轉地看了龍天翊一眼,轉身離去。

  轉身后,眸中都是滔天的恨意和勢在必得的執狂:好,很好!龍天翊,我一定要得到你!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的腳下,為我脫靴子,像狗一樣舔我的腳指!

  娜仁高娃也跟了出去,但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她騎馬離去,才出了迎賓樓。她可不想上趕著挨打,如今形勢變了,睿親王打的不是其其格的臉而是弘吉剌部落的臉,弘吉剌部落在草原稱王稱霸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雅間很快被收拾干凈,絲竹聲起,歌舞伎扭著腰肢舞蹈起來,氣氛活躍起來,仿佛其其格和娜仁高娃未曾出現過一般。

  阿里木王子問道:“聽這些貴女們說,在王妃的農莊看到很多的小樹苗兒,說是要種在沙漠周圍,不知是何故?”

  蘇柒柒聽完譯官令的翻譯,道:“沙漠周圍風沙大,臨近處更容易被流沙覆蓋。在沙漠周圍植樹,地面以上可以擋風沙,根系可以固沙。”

  阿里木王子認真的聽完譯官令的話,眸子里都是驚訝,“沙漠里種植樹木談何容易?”

  蘇柒柒道:“沙漠干旱,沙子又不鎖水,種草植樹確實不易。不過我栽培的樹苗是紅柳、胡楊、沙棘這些耐干旱、根系強大的品種。

  先在情況較好的邊緣種植,等根系能鎖住水分了,再慢慢往沙漠里種。到時候擋住沙丘移動,至少能減緩沙漠的擴大。這是個長期的措施,需要幾代人甚至世世代代的努力。”

  阿里木覺得這解釋合乎情理,想了想,繼續提出疑問:“種這么多樹,前期澆水都需要不少水,難道靠人力從河中和井里大老遠地運水?”

  蘇柒柒聳聳肩,“目前也只能如此,若是舍得下本兒,可以用鐵管輸送,鋪設的時候將地基設計個小坡度,水往低處流嘛。埋在地下,也不耽誤過車行走。

  用便宜的竹管也行,但不結實,容易出故障,埋在地下不好維修,放在地面上吧就礙事兒。我們的小樹苗兒才種,還沒考慮好此事。”

  她的樹苗兒都用靈泉水澆灌過,成活率高,沒考慮過澆水的問題。河水到了旱季就斷流,旱季輸送水還得從坎兒井里往外提,都是人力,幾十里甚至上百里,沒有動力不好輸送。

  阿里木王子又問了羊毛紡織的問題,農莊新莊稼、新種植方法的問題。

  除了羊毛紡織的關鍵技術沒透露,莊稼種植方面的問題,蘇柒柒都詳細講了,并承諾可以賣給蒼梧國種子和樹苗。

  阿里木王子看蘇柒柒的眼神更亮了,崇拜地道:“您不光美麗、善良、勇敢、有武功,還如此博學,真是百姓的福星啊。”

  龍天翊聽了翻譯,眸色沉了沉,握住蘇柒柒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溫柔地道:“那是自然,只有她才能配得上本王。能娶到她,也是本王的福氣。”

  蘇柒柒與他深情對視:“……”

  龍天翊可不是會在人前秀恩愛的人,今天這是怎么了?

  徐芳容眸中閃過一抹羨慕嫉妒和酸澀,微笑道:“我們睿親王妃娘娘的確聰慧博學,蕙質蘭心。與王爺琴瑟和鳴、情同意合,真是羨煞人也。”

  徐留白綠豆眼轉了轉,諂媚地道:“是啊,是啊,王爺與王妃真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侶。”

  徐家兄妹帶了個頭兒,大家見也不甘落后,各種彩虹屁鋪天蓋地而來。

  蘇柒柒最不耐煩應酬這些沒營養的話題,找了個腰酸的借口與龍天翊告辭了。

  上了馬車,龍天翊就斜睨著蘇柒柒悠悠地道:“阿里木王子還真是熱情似火。”

  蘇柒柒被他這酸溜溜的模樣逗笑了,“其其格、娜仁高娃一干貴女不也是激情四射,如那餓狼見到了肉?”

  龍天翊長臂一攬,將她困在自己的懷里,一臉惡意的說道:“本王才是狼,眼里只有你這塊香噴噴的肉,現在,就要將你吃干抹凈!”

  “去你的!這是在外面,別讓人聽見!”蘇柒柒本能的往馬車的窗子看了一圈兒,那模樣像只警惕的小松鼠,特別可愛。

  龍天翊忍不住化身為狼,按著她就親了上去,帶著占有欲和侵略性的狠,直到外面傳來王府卡口士兵的請安聲,才依依不舍的放了開來。

  蘇柒柒的嘴唇、舌頭都是麻的,還有些喘不過氣,用水潤的眸光似嬌似嗔地瞪著他。

  他咬著她的耳垂兒喘息著說道:“你得堅持練功啊,你這體力越來越差了。等你生了孩子,身體方便了,我真怕收不住把你弄壞了。”

  蘇柒柒臉上一紅,掙脫他的懷抱,一拳捶過去。

  他仰身向后,避過他的粉拳,順勢靠在馬車壁上,輕笑了一聲。散亂的衣襟露出緊實強健的胸膛,腹部往下衣袍隆起的弧度格外明顯,看的她臉上發燒挪開了目光。

  龍天翊瞇著眼,輕輕的舔了一下嘴唇,朝她招了招手,“過來,我給你說件事。”

  蘇柒柒才不會上他的當,“少流氓了,快整理一下衣裳,要到家了。”

  趕緊轉移話題,用正事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這般不給其其格面子,弘吉剌部落可汗會不會生反叛的心思?畢竟他雄霸草原習慣了,冷不丁地打壓他,讓他交賦稅,他能好受?”

  龍天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襟,沉聲道:“就怕他不反,不然本王如何動手立威?山匪和官場已經捋順了,下一個該輪到草原了。最遲到今秋,看部落們交不交賦稅,就知道他們的態度了。

  游牧民族流動性強、居無定所,作為財產牛羊馬都是活物。即便是滿草原地追到他們收繳賦稅,他們將人和羊群往草棵子里一藏,根本無法點數,人丁稅和牲畜稅就無法收。

  至于戶籍?瞞報、不報情況更嚴重。絕大多數牧民一輩子不出草原,不用開路引,不用分土地,戶籍對于他們除了交人丁稅沒什么用,他們還主動報戶籍嗎?”

  蘇柒柒捏著下巴,蹙眉道:“這么說來,部落交稅、報戶籍完全靠自覺?”

  龍天翊表情悶悶的道:“朝廷哪有這么多官員追在他們的屁股后面管理?”

  蘇柒柒眨了眨眼,“商稅呢?”

  龍天翊無奈地道:“他們部落之間用牛羊馬交換日用品,這是私下交易無法管理。草原上倒是有幾個固定的互市,大多數都是以物易物,使銀錢的少,周圍也沒圍墻,四面八方你來我往。朝廷也曾試著去收攤位稅,結果他們下一次就換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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