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暗衛的反應，蘇柒柒做好了心理準備，走了過去，用手電往里一照，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轉頭吐了起來。
小左抬手，想給她拍背，但還是收了回來，拿過她手上的手電，仔細看坑里的情況。
“大多數是孩子的尸骨，從嬰兒到十歲的都有。看衣服，應該是女孩子。”
“大人的尸骨也有五、六具，都是女子，根據牙齒看，都是年輕女子。”
他拿出寶劍在坑內扒拉了幾下，顫聲道：“這些尸體的油都被刮下去了，切口平滑，刀法很熟練，看刀口的狀態，是生取的……”
他猛然想起洞里頭那些瓦罐子的東西，頭皮一下子就炸了起來，趕緊將劍換了個手，將摸過尸油的拇指和食指在身上擦。
蘇柒柒吐空了胃，喝了兩口靈泉水，舒服了不少，舒出一口氣，道：“看來，那些失蹤的孩子都在這里了。”
小左問道：“那人練小女孩兒的尸油做什么？難道是布邪陣？”
蘇柒柒也想不出什么邪陣用小女孩兒的尸油，用童男童女的倒是有，“也不都是小女孩兒，不是還有年輕的女子嗎？也許是邪修的某種邪術吧，或者一種邪惡祭祀什么的。”
小左也不懂這些，“不過，失蹤的孩子總算找到了，明日回去讓人來將尸體弄出去。那些孩子的家長……”
他說不下去了，對于父母來講，他們也許寧愿找不到孩子吧？這樣可以幻想孩子被賣到外面去了，在某個地方好賴地活著。
他們跟南越國的巫族和宋子幀打交道習慣了，遇到這種事，第一想到的就是邪陣和祭祀上面。
外面的風呼嘯著，在山洞里聽著嗚嗚咽咽、時斷時續的，還有虎嘯狼嚎聲，仿佛就在附近，應該來溪水里喝水的。
有個暗衛探路回來，道：“這邊的出口被石頭封住了。”
小左道：“咱們來的入口大型動物進不來，有那個瀑布擋著呢，不如今晚就在那瓶子洞穴里休息吧，那里干凈。”
那樣還要從溪水里匍匐回去，蘇柒柒嫌涼，就道：“還是在熬油的山洞休息吧。”
蘇柒柒不嫌膈應，小左他們做暗衛的更是百無禁忌，大家就回了那個洞穴。
蘇柒柒從空間拿出東西，大家吃吃喝喝。也給白條雞喂了些羊肉，這次它也算是歪打正著地立功了，雖然沒如她想的那樣，帶著她找到的是蘇錦堂或者阿里木。
小左啃著一個大蘋果，閑聊道：“也不知那阿里木被弄去哪兒了，可別也找到一具尸體。”
蘇柒柒摸了摸鼻子，她和羅利都推算著阿里木王子在這昆侖山里，也不知這次能不能抓到死耗子。
唉！
眾人不說話了，吃飽喝足開始閉目養神。
蘇柒柒盤著腿，閉著眼睛，運轉內力。
白條雞蹭了過來，臥在她的腿邊，一雙犀利的鷹眼在黑暗里警惕地望著周圍。
蘇柒柒拍了拍它的頭，擼了一下它沒毛的身體。
“桀桀”白條雞輕輕地叫了兩聲，像是撒嬌，像是慵懶的心滿意足。
在這種環境里，大家不可能真正睡著的。聽到外面的風小了，洞內有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咕咚”一聲石頭滾開的聲音，讓大家瞬間驚醒。
有人來了！
從被石頭封起來的那個洞口進來的，聽腳步聲是兩個人，但一個人的腳步聲特別沉重，不是胖子就是負重呢。
不用任何命令，長期在一起戰斗的幾人都默契地收斂了氣息，找了石頭、縫隙等位置隱藏好。
蘇柒柒飛身上了洞頂，縮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
“桀桀！”白條雞感覺到了危險，驚恐怪叫，這里是它的噩夢。
蘇柒柒懊惱忘了這貨了，目光鎖定了它，一個意念將它收入空間里。
來人聽到了鷹叫聲，頓住了腳步。
一個男人的蒼老聲音警惕地道：“什么聲音？！”
一個女人冷肅的聲音道：“聽起來是鳥叫。”
洞口有火光恍恍惚惚，越來越近，將石壁上嶙峋的石頭放大成影子在洞內晃來晃去，如同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獸。
沒一會兒，一個女人出現在山洞里，手里舉著火把，后面跟著一個男人。男人扛著一個麻袋，麻袋的形狀是個成年的人形。
蘇柒柒認識這個女人，是柳媚兒，那個開胭脂鋪子的老板娘，還通過蘇和郡主給她送過香脂，還在卡口提供線索說阿里木被劫持到沙漠里去了。
如果常子騰在這兒，一定會認出男人正是柳媚兒的丈夫。
男人將麻袋扔到地上，喘著粗氣，有些氣急敗壞地道：“真他娘的沉！那些小女孩兒多好，非得弄這么個人高馬大的！皮膚再好，能有那些新生的嬰兒好！”
“他現在的皮膚都這般好，可見是底子真好。已經干了，就別抱怨了！”柳媚兒將火把插在石縫里，整理著凌亂的頭發，夜里爬山，她也很累。
男人走到溪水邊，捧起水洗了把臉，懊悔地道：“鎮子被士兵們封了，咱們跑出來，怕是回不去了。”
柳媚兒將背上的包袱放到床上，順勢坐下，“值錢的東西我都帶來了，咱們等風頭過去，換個地方過日子。只要有銀子，在哪兒過活不重要。”
“在這兒待了這么多年了，冷不丁走了，我還真舍不得。”男人嘟囔著，解開麻袋，“沒動靜了，是不是死了？”
柳媚兒緩過氣兒來，摸著自己如羊脂白玉的臉，柔柔地道：“不能讓他死了，人死了，熬出來的油可就不細膩了，會附著上死氣。我可不想把死人油往身上、臉上抹，多嚇人呀？再說了，效果不好，顧客也不會滿意的。”
蘇柒柒聽到這兒，什么都明白了，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幸虧自己沒用那些脂膏，不然得惡心死。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沒氣了，要么白忙和，要么湊合著用吧。”
“潑水試試！”柳媚兒有些著急了，從床上站起來，在簡易的桌子上拿過一只碗，走到溪邊舀了一碗水。
男人將麻袋扒開，露出阿里木王子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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