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春龍節,預示著一年的農事即將開始。

  皇上在這天要帶著官員宮妃到先農壇祭祀祈福,乞求今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然后在先農壇的御田里扶犁耕田,松土撒種。

  民間有歌謠道:二月二,龍抬頭,天子耕地臣趕牛,正宮娘娘來送飯,當朝大臣把種丟,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豐登太平秋。

  這些當朝最高層的人物們,真正下過田的少,即便是農家寒門出身的也很多年沒下地了,拿起鐵锨、鋤頭、爬犁,干起活兒來都笨手笨腳。

  皇上也是一年來一次,扶著犁,動搖西晃,走路踉踉蹌蹌,龍靴、龍袍上都是土。

  龍天翊和蘇柒柒都去了,龍天翊給皇上牽牛,蘇柒柒跟著宮妃、王妃和一些命婦在田坎上準備飯。

  連未成年的皇子們都跟著笨手笨腳地挖坑、撒種、埋土、澆水,關系著農桑收成,這是一個很嚴肅的事,即便是孩子也沒有嬉笑打鬧的。

  蘇柒柒準備的點心、鹵肉、水果、包子和燜鍋,支起三個爐子。一個爐子上熥包子,兩個爐子上燜鍋子。

  燜鍋子的食材是早就準備好的,不用動刀,直接放爐子上燜,很快就冒出了香氣。

  “睿親王妃這是準備的什么這般香?怎么沒看到你們切菜呢?”說話的是德妃,叔王的母妃。

  蘇柒柒淡笑道:“這叫燜鍋,食材早就切好,放砂鍋里了。”

  德妃笑道:“原來如此,王妃真是聰慧,心思如此靈巧。”

  蘇柒柒道:“圖省心省力罷了。”

  德妃眸光微轉,“我得為叔王犯的蠢給你賠禮道歉,那孩子啊,頭腦有些簡單,說話又不過腦子,在御前失儀,還帶累了您。

  他是沒有壞心的,只是不忿陳丞相針對您,才那般心直口快。其實真是沒走心,還請您看在他一個小輩不懂事的份兒上原諒則個。”

  蘇柒柒心道,妻妾兒女一大群了,還不懂事呢?傻小子嗎?

  不過,德妃雖然是妾妃,但也是得臉的四大妃之一,算是半個平輩,蘇柒柒怎么也得給她一個面子。

  就道:“一開始聽了這事兒,我確實挺生氣的,后來想想,叔王一向知禮孝順,這次定是鬼迷心竅,都是自家人,這事兒就算了吧。”

  皇上也罰了,不算了能怎么滴?德妃又當眾道歉,她要是不依不饒的,倒是顯得她心眼兒小了。

  德妃又贊了一頓蘇柒柒大氣、不與小輩兒計較啥的,還叫了叔王妃來,給蘇柒柒行禮道歉,這事兒就算在大面兒上過去了。

  德妃支開身邊的宮女,小聲問蘇柒柒道:“您真要帶蘇和郡主隨行?”

  “是。”蘇柒柒點頭,這神神秘秘地八卦樣子是怎么回事?

  德妃又將聲音壓了壓,“聽說,凝華長公主……嗯,那個,買了兩個貌美的伶人,唱戲說書解悶兒。你將蘇和郡主帶在身邊,怕是……”

  蘇柒柒一副不明深意的樣子,道:“這有什么?我聽說很多府里還養戲班子呢。”

  德妃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還想說什么,看到太子妃過來了,就閉了嘴。

  叔王在地里,也搶著給皇上和龍天翊打下手兒,忙的像只小蜜蜂,一會兒給龍天翊遞帕子擦汗,一會兒給皇上遞水,把卓公公和福公公的活兒都搶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龍天翊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在皇上面前,也給了叔王好臉兒。果然皇上甚是歡喜,扶犁走得更快了。

  司俊松和幾個小子跑到蘇柒柒身邊,“阿姨好。”

  蘇柒柒一看是虎頭虎腦的司俊松,他開始蓄頭發了,頭上扎了兩個小揪揪,白白嫩嫩的十分可愛。

  蘇柒柒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小松呀,你也來種地啦!”

  司俊松點點頭,“我早就會。”

  蘇柒柒讓陸嬤嬤拿出果子和肉干,給司俊松和他的小伙伴們吃。

  司俊松比剛來的時候活潑了很多,跟著他的有司鴻飛原主最小的嫡子和兩個孫輩,還有兩個五、六歲的小廝。有小伙伴一起交流,慢慢地就適應了,也會忘了親娘。

  蘇柒柒憐惜司俊松,讓幾個孩子在這般一起吃飯,燜鍋排骨、燜鍋魚,量大味道足,幾個孩子吃的小嘴兒油乎乎,特別滿足。

  司鴻飛一看,怕睿親王他們不夠吃,就叫錢氏將昌平候府的飯食拿過來,大家一起吃。

  宋子幀看了,也讓兩個小道童提著食盒過來,一起湊熱鬧。

  皇上也想來,但他被宮妃和皇子們圍著,加上伺候宮人,一動就跟來一大群人,反倒不美了。

  唉!當皇上,也是身不由己呢!

  地頭上的飯,都挺簡單的,皇上反而比在宮里吃的多。喝了消食茶,休息一會兒。

  太子去更衣,穿過繞著藤蔓的回廊,一直出了月亮門,又過了兩個葫蘆門,進了設有恭房的偏院。

  “太子皇兄!”叔王迎面走來。

  太子頓住腳步,說道:“對不住了,孤與父皇提過了,但父皇是在大殿上定下你的封地的,君無戲言,怎能更改?”

  叔王眼神如劍,在太子沉穩純良的的臉上刮過,冷冷道:“臣弟知道封地的事無法更改,臣弟是想能不能讓父皇通融通融,等孩子們大了,我們再去封地。太子是不想幫忙周旋?”

  太子的臉在墻壁的陰影里喜怒難測,聲音依然是很好脾氣的樣子,“就藩的時間你急什么?父皇又沒規定時間。其他皇弟的封地還沒定呢,父皇的氣已經消了,難不成專門催你一人去封地?”

  叔王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也是。不知父皇要將仲王和老五封到哪里?”

  太子道:“還不知道,目前內閣擬的封地有河南、南疆、閩南、兩湖、北疆。估計從這幾個封地里選,至于選哪里還未定下。”

  叔王一盤算,這幾個封地除了北疆,都比肅州強,神情有些萎靡。

  太子神色罕有的冰冷嚴肅,“孤勸你,什么都不要做,孤會盡量替你周旋。”

  “說的你好像在父皇面前很有份量似的。”仲王并不領情,對太子抱拳行禮,回去了。

  太子唇角彎出一個刀鋒似的弧度,理了理衣袖,施施然而去。

  仲王和五王爺從葫蘆門進來,看了看太子的背影,二人互相望了一眼。

  仲王不屑,"老三真蠢,走太子的路子,還不如去求睿親王和國師!"五王爺笑了笑,問仲王,"二皇兄想去哪兒?"不等仲王回答,他繼續道:“一定是河南和兩湖吧,離京城較近,又比較富庶。”

  仲王好整以暇的望著他自問自答,神色中充滿玩味,“這不是咱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還得看父皇的意思。”

  說著,腳步加快了一些。

  五王爺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抬步跟了上去。

  突然,“砰”恭房那邊發出一聲爆炸的聲音,然后“啊!”地一聲慘叫,似是太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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