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陰冷,他驀然站過來,影子罩下來,讓江眠眠有種驟然天就黑了的感覺。
身體不適,先前在堂屋平白遭受的威脅貶夷,加上此刻厲景行的蠻橫糾纏,加重了江眠眠心頭的陰霾。
這些陰霾直接反應到了她的臉上。
她冷著臉抬頭。
她眼神里的冰冷反感,以及那一絲厲景行竭力想要無視卻不能的嫌惡,如鋒利無比的刀子,直直戳進他的心臟。
他恨極了她這樣的眼神,卻,無力。
厲景行并不是一個會掩藏情緒的人,出生便在羅馬,以及這二十多年來我行我素,狂傲肆意的作風,也顯然不是一朝便能改的。
他臉色陰沉里透出點黑,眼眸里的慍怒分明,出口的語氣生硬,帶著不符合他性子的克制和忍耐:“我送你去醫院。”
他伸手去抓江眠眠的手臂。
江眠眠避開,轉開目光:“不用。”
厲景行抓了空,又看到江眠眠擰起的眉頭。
他收手握拳,只感覺盤踞在胸腔的郁躁煩悶快要洶涌得快要沖突胸腔,但他仍是壓制著沒有爆發:“江眠眠你不是小孩子了,別拿自己的身體賭氣。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換作之前,江眠眠不會跟他掰扯。
但她今天心情實在糟糕。
而他這樣像是在關心她的話,聽來著實可笑。
她挑眼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一點溫度:“厲景行,你是不是人格分裂?還是你厲少又心血來潮想到了什么折辱我的新點子,這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實施了?”
之前以為她和顧嶼在一起,為了讓她們分開,假裝喜歡她追求她的那套,他是玩不膩嗎?
現在莫名其妙的當著程竹貞厲微微等人的面前,做出那種令人誤會的舉動,又一路跟著她來到這里,江眠眠可不認為他是突然轉性。
厲景行本就在隱忍著脾氣,江眠眠諷刺的話語無疑于最后的那根稻草,所有的克制在這一刻宣布告罄。
“江眠眠,你以為你是什么?要不是看在合約的份上,你當我愿意多管你的閑事?上一個在我面前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人,已經不知道在哪兒了!別挑戰我的耐性!”
江眠眠眼睛閃了下。
老實說,他不說,她都忘了她們之前還有合約這事。
只是如今發生了厲微微的事,她覺得那合約還是簽得太草率了!
她雖后悔,可也知道目前解除合約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是老爺子,一方面是一個億!
不過他這么說,倒也解釋了他方才在堂屋忽然一反常態維護她的行為。
想必也是做給老爺子看的!
不然,老爺子八成要起疑。
“這里沒有別人,厲少不需要委屈自己對我噓寒問暖,多余。”
江眠眠道。
“江眠眠,你別不知好歹!”
厲景行咬牙,那滿臉的狠戾像是要把江眠眠大卸八塊。
“原本可以相安無事的,只要厲少別跟我說話!”
江眠眠涼聲。
厲景行只感覺一股滔天烈火直沖天靈蓋:“江、眠、眠......”
然。
厲景行滿肚子的邪火只來得及吼出對方的名字,便被一道氣沉丹田分外威嚴的聲音打斷。
“混賬!!”
厲景行:“......”
江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