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醫院。

    厲景行離開后不久,江眠眠就醒了過來。

    許是輕微腦震蕩加上剛醒的緣故,腦子跟電鉆似的,絞疼。

    她抬手想要去揉,卻被什么一把扣住。

    “唔......”

    嗚咽聲跟貓似的。

    “哪里不舒服,跟四爺說。”

    男人壓低的嗓音拂進耳廓。

    “......疼,頭好疼。”

    江眠眠沒有睜眼,下意識的呢喃,沙啞的嗓音拖著點點哭腔。

    “四爺馬上叫醫生過來。”

    男人的語氣明顯沉了分,像是著急。

    伸手按了鈴。

    醫生帶著兩名護士很快過來。

    做了一翻檢查,醫生問了江眠眠幾個問題她都答上來了。

    遂得出結論,告知這是輕微腦震蕩以及頭部受創后醒來的正常反應。

    具體有沒有后遺癥需要觀察。

    病房氣壓過低,醫生下完結論頓了頓,下意識的朝某個方向站著的男人看去。

    那神情,緊繃、拘謹。

    直到男人微頷首,淺聲吐出一句:“辛苦。”

    醫生如蒙大赦又受寵若驚,曡聲說著“應該的”,帶著兩個不明所以但噤若寒蟬的護士離開了。

    醫生護士一走。

    厲靳深側身坐到床沿,大掌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拉起江眠眠的手放在掌心,眸色沉濃:“還疼得厲害?”

    “......一點。”

    江眠眠望著他,眼睛巴巴的,一眨不眨,似是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厲靳深看著她額頭上的紗布和小臉上的幾處擦傷,喉頭鈍澀:“抱歉。”

    江眠眠盯著他,清澄的眼底閃過迷茫,不懂他為什么道歉,但她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越是這樣,厲靳深心下就越是......疼。

    厲靳深握著她的手,低頭,避開她扎著針管的手背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

    江眠眠看著他,濃濃的水汽毫無征兆且來勢洶涌堵到了眼眶。

    她嘴角癟了一下,又癟了一下,似是終于忍不住了,啞著聲音道:“挺疼的其實,嗚嗚......”

    厲靳深:“......”

    抬頭。

    入目就是小丫頭委屈后怕緊癟著小嘴,又負著傷的小臉......

    厲靳深心尖撕扯,嗓音亦是暗啞:“四爺知道......”

    他探身下去,吻她臉腮的淚珠,“是四爺沒有保護好你,是四爺沒有及時找到你,讓你受傷......是四爺沒用......”

    江眠眠抬起那只沒掛水的手,抱他的脖子,動作很急切。

    厲靳深配合的俯身。

    江眠眠臉窩進他的脖頸,用側臉和耳朵去蹭他的臉,感受著他脖頸和臉頰真實的溫度。

    也就是感受到他溫度的那一刻,她單薄的身子難以遏制的發起抖來。

    “小乖......”

    厲靳深手臂從她顫抖的后背伸進,將她勾緊進懷里。

    “別,別這么叫我,嗚嗚......”

    她真的對這個“稱呼”應激。

    她情緒這般不穩,對這個“稱呼”都做不到脫敏,足以見得“小乖”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殺傷力”多大!

    厲靳深:“......”

    “嗚嗚......”

    江眠眠每說一句話,抱著他脖子的手就會收緊一分,“四爺,為什么?我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總是我......”

    厲靳深心臟一窒,只覺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