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沉穩,聽上去冷靜得過分!

    這聲“顧嶼”,似才把顧嶼的魂給叫了回來。

    顧嶼眼廓擴散了兩圈。

    隨即他猛地站起,臉因為激動染上了抹急切的紅,道:“你來了!監控查到了嗎?是不是知道眠眠的行蹤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找她!”

    厲靳深黑眸縮了縮,轉身朝車走。

    顧嶼以為他是要帶他去找江眠眠,連忙跟上。

    厲靳深跨上車。

    顧嶼隨后也跨了進來。

    厲靳深看他一眼,沒有說什么。

    顧嶼兩只拳頭緊握著抵在腿上,眼睛盯著車前,等著車子發動。

    半晌過去,車子一動不動。

    顧嶼轉頭看厲靳深:“厲四爺,不是要去找眠眠嗎?怎么還不走?”

    厲靳深這次看都沒有看他,側顏輪廓森冷。

    換作平常,顧嶼見他這樣,保準一個字都不會說,他氣場太強,人又鋒冷,一身上位者不近人情的氣勢,他本就怵他,看到他早就繞道走了!

    今天不同。

    顧嶼心里沒有那種敬畏,有的只是對江眠眠安危的擔憂和焦灼!

    人是跟他接著電話被迷暈的。

    又是他從咖啡館出來,親眼目睹被塞進車里的。

    他追了。

    可人終究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了!

    顧嶼對此自責,怪自己沒能救下她,也怪自己太過沖動魯莽耽誤了時間。

    他是不是蠢?

    兩條腿怎么可能追得上四個輪子?

    他不止追了,還差點造成交通事故,搭救江眠眠的黃金時間,硬生生被他耽誤!

    他此刻根本不敢想。

    若是因為他犯蠢貽誤的這點時間,會否對江眠眠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一想。

    他只覺得自己像是先進了地獄!

    內心焦躁難忍,顧嶼抬手狠狠抓了抓自己的短發,眼眶猩紅。

    因為車子遲遲不動,又得不到厲靳深的回應。

    他暴躁低吼:“厲四爺,你究竟還在等什么!?你等得起,眠眠等不起!”

    厲靳深“紋絲不動”的,宛若冷硬大理石面的臉龐,因他口中這句“等不起”,顫了顫。

    心尖顫動,厲靳深.喉頭滾了滾,轉眸看向顧嶼:“再讓我從你嘴里聽到一句對眠眠不利的話,我割了你的舌頭!”

    顧嶼頓住。

    不為別的。

    只因他出口的嗓音嘶啞,沉鉻如同含著一口砂礫。

    顧嶼看著他,眼廓顫縮,并非因為他駭冷的話。

    而是他到這一刻才注意到,厲靳深刀刻一般凌厲肅森的面龐,除了絕對的冷,似乎還帶著一縷蒼白。

    以及他那雙黑眸,暗紅忍耐!

    顧嶼攥緊的雙拳更是收緊了,喉頭顫動。

    哪有什么沉穩,冷靜得過分?!

    他不過是在用這張面具,極力克制偽裝罷了!

    在他面前。

    他怎么會覺得,自己的擔憂比他多?!

    找到江眠眠的心情,他只會比他更急切!

    莫名。

    顧嶼眼角狠狠一澀,他捏緊骨節。

    半天,啞聲道:“我,沒有詛咒眠眠的意思!眠眠......一定不會有事!”

    厲靳深嘴里的“不利”,并非字面上的“不利”,而是不吉利。

    等不起這三個字,太不吉利!

    他從不迷信,但現在,他心存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