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慢，江眠眠聽懂了。
她歪了下頭，眼圈紅紅的看著他，沙啞的道：“所以你是因為我聽太爺爺的，在你過來時故意不理你，你報復我？”
厲靳深：“......”
“我有這么睚眥必報？沒有。”
他壓了壓眉宇，說。
他豈止是睚眥必報？
江眠眠在心里吐槽，抬手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太爺爺生病了，我想他心情愉悅，高興，所以配合他。而且我知道這樣無傷大雅。我有自己的思想，主見，不是太爺爺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看他的表情。
厲靳深對上她的視線，伸手在她眼角抹了抹。
神情淡然，光看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江眠眠垂下眼睛。
厲靳深看著她的發旋，開口的聲音又輕了一度：“答應你的事，四爺盡量做到不反悔，你也要乖。”
什么叫盡量做到不反悔？
江眠眠不滿的皺了皺眉心，看他：“你明明清楚我只是在哄太爺爺高興，可你還是在太爺爺面前說那種話。太爺爺不過是太相信我們，沒有懷疑。那萬一呢？萬一太爺爺察覺......”
“小乖。”
厲靳深驀地出聲打斷她。
江眠眠心尖一凜，閉上嘴巴。
好好的。
他能不能不要這么叫她？
每回這么叫她。
準沒好事！
兩根長指捏住她精致的下巴，抬高，迫使她回避的視線對上他的。
厲靳深眸光邃然：“你心里有沒有四爺？”
江眠眠：“......”
有些蒙圈，話題跳躍太大。
蒙圈過后，心臟一陣震顫。
雙眼不自覺睜大，眼廓縮動，眼底的情緒卻盡是......茫然。
她沒有回答，模樣些許糾結，像是做功課時，突然遇到一道提綱晦澀難懂的題，她需要花時間解題。
因為唯有讀懂了題目，方才能找準對的切入點答完這道題。
否則，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厲靳深低了低頭，額頭快要抵上她的，黑眸深邃，緊緊吸著她，他道：“......愛你。”
他吐出的聲音極輕......
江眠眠呆住。
腦中閃過一片片白光。
靈魂都仿佛飄到了體外。
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說，愛她......
或許這兩個字前面還有一個字，只是他聲音太輕了，她錯過了。
厲靳深注視著江眠眠，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同時也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緊跟著道：“小乖，你說。”
她說？
說什么？
說她......愛他么？
江眠眠如鯁在喉。
那張小臉除了僵硬以外，蒙上了一層更深的糾結以及茫然......
......
車子停在輕水榭的停車區。
江眠眠人還是傻的。
厲靳深面容沉淡，聲音夾著不容置喙的冷厲，通知老鄭可以下班了。
老鄭隔著擋板，都能感受到極強的冷氣流和壓窒。
二話沒說，下車閃人。
老鄭下車，厲靳深也沒有同江眠眠講話，哪怕人依舊坐在他腿上。
他摸出香煙點上。
以前顧念她，幾乎不在她面前抽煙。
自從他對她的心思分明，他煙癮比從前大了很多。
許多時候忍不住，顧不上她看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