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別墅大鐵門開去的邁凱倫車里,氣氛沉抑窒冷,讓老鄭有種自己正在經歷活埋,且土已經埋到胸口的連頭發絲都在緊迫戰栗的恐怖感。

    他整片后背緊繃,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

    明明眠眠小姐送先生出來時,兩人之間的氛圍還是不舍而溫馨的。

    厲靳深那樣冷酷嚴峻的人都沒掩飾的露出了幾分溫柔。

    誰知道氛圍說變就變,臉說翻就翻。

    他不知道厲靳深看到沒有,反正他從后視鏡看,眠眠小姐站在原地,眼眶紅得厲害,訥訥的看著車開走的方向,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儼然是被嚇得狠了......

    “查查縱元那邊怎么回事?自動放棄入職還能被錄用!你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

    暴戾之氣完全壓制不住的森冷嗓音從后排拂來。

    老鄭后頸幾乎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在這張駕駛座坐了好些年了,鮮少見到厲靳深如此沉壓不住怒火的時刻。

    他心里發緊的同時,又有些不合時宜的慶幸。

    幸好他只是個小小司機,不是厲靳深手機直接被下達命令的那位......不用想就知道是段齊那倒霉催的。

    先生說三十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到集團時就要知道他交代下去的事。

    段齊若是交不出滿意的答復,被辭退也許沒那么嚴重,但接下來的日子就別想好過。

    老鄭一邊如入定的僧侶般沉定開車,一邊在心里替段齊祈禱。

    然后沒到三十分鐘,車子便穩穩停在了集團地下停車庫,厲靳深的專屬停車區域

    而段齊,已然在外筆直站著候著了。

    沒等老鄭下車給厲靳深開車門,段齊小跑著上前,替厲靳深打開了車門。

    車門打開,一股幾乎讓他招架不住的凜壓之氣滾滾襲來。

    段齊:“......”

    果然,不愧是眠眠小姐!

    只有眠眠小姐,能有這么大“威力”,輕易勾出他家boss九成的怒火。

    鬢角有什么滑落,段齊沒有管。

    站在車旁,一手護著車頂,一手橫在身前,頭四十五度向下,每個細節都畢恭畢敬,小心翼翼。

    老鄭在車里默默看著,再次慶幸自己只是個司機。

    他覺得段齊身為厲靳深的貼身特助雖然挺光鮮亮麗的,在外沒人敢小瞧了他這個特助,混職場混成這樣可以說是光耀門楣,很風光了。

    可待在厲靳深身邊,要頂住的壓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所以,有時候也不必羨慕那些看上去光環很甚,擁有很多的人。你若是站在那個位置,不見得能有這個心理承受力,承接住這些。

    ......

    厲靳深下車,闊步朝專屬電梯走。

    段齊在后,才敢匆匆抬手擦了擦鬢角的汗,快步跟上。

    不敢等他問,在他側后方一五一十道:“我聯系了縱元那邊的人,對方說眠眠小姐是破格錄用,縱元的創始人親自開口要留的人。”

    到電梯,段齊按了開合鍵。

    電梯門打開,厲靳深幽沉著面容走進電梯。

    段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跟進去,在他側后繼續道:“縱元的創始人姓慕,叫慕東霖,親自下的指令,說這次的錄用除非錄用者本人明確表示不會入職縱元,否則他不介意給內部來個大換水。說,既然縱元內部有不姓‘慕’的人,那他沒必要養著養一個外姓人。”

    慕東霖這話,顯然是查過了上次江眠眠的主動放棄另有蹊蹺。

    確定了縱元內部有人收了好處直接越過江眠眠本人操作,更改了她的意愿。

    意指內部出現了叛徒。

    且這個叛徒他想必心知肚明,之所以不挑明,出于縱元也好,他自己的考量也好,算是暫時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