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深撫著她的頭發，靜靜擁了她片刻，道：“小乖，記住，除了我，遠離讓你不開心的人。”
江眠眠：“......”
心頭一動，她抬起臉看他，眼睛水露露的，漾著孩子般的單純懵懂。
厲靳深心軟的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黑眸深深看著她：“在留在四爺身邊的前提下，四爺看不得你不開心，哪怕一點點。”
他離她很近。
江眠眠能很清楚的看到，他黑深的瞳孔里印著的兩個小小的自己。
心尖酸楚來得突然，她鼻尖都是澀澀的，喉嚨輕震。
她想說點什么。
可是她又不知道說什么。
讓他放過自己，兩人回到從前單純的關系，她確定了，他一定不會同意。
所以很多話，說出來便失去了意義。
她只是，難過。
將來的不久，她將永遠失去眼前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江眠眠低下臉，她想抱他，但是不能啊。
厲靳深往下凝著她毛絨絨的腦袋。
他也許察覺到了她的無力和哀傷。
可是他并不能改變什么。
因為，他不可能放她離開。
厲靳深摸了摸她的臉蛋，近乎憐憫般的在心里嘆了口氣。
......
接下來的幾天。
江眠眠過著三點一線式的生活。
輕水榭，學校，以及陪老爺子。
老友離世，老爺子不會那么快走出來，縱使歷盡千帆，看慣了生死，自己也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但身邊人的離開，總是傷感和悲情的。
江眠眠也有私心，她想在真正離開前，對老爺子盡盡孝心。
當然，如果老爺子身邊沒有某人跟著，這樣的陪伴就更完美了。
江眠眠陪老爺子打卡了一個旅游景點，回程時，老爺子要去洗手間，周易陪著。
而這也是逛旅游景點的兩個小時里，老爺子去的第八次洗手間。
江眠眠都不知道，他們是來打卡旅游景點的，還是打卡景點內的衛生間的。
“小心！”
忽地，身側響起一道緊繃的沉喝聲。
跟著，江眠眠身體被狠狠撞了下，她腳下不穩，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她驚得冒冷汗，握住拳頭便想穩住身形。
一股力道適時的從后托住了她的背。
她人被那股力量帶著一偏，跌進了一團陌生的氣息中。
厲景行箍著江眠眠的手臂，一張俊臉難看到了極點，他低頭看了眼靠在他胸前的江眠眠，見她睜著一雙圓滾的眼睛，一副被嚇呆的樣子。
心頭火氣直冒，他抬眼便吼道：“瞎了狗眼的東西！”
撞到江眠眠的是一對情侶。
兩人跟連體嬰似的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親熱。
眼睛里哪看得到別人。
直到撞到了人才發現。
扭頭看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爆吼了一句。
男的當場就要罵回去。
但一觸及到厲景行那張陰翳狠戾的臉時，氣息都短了一寸。
最后在厲景行冷厲的瞪視下，乖乖道了歉，摟著女朋友趕緊撤了。
惹誰都不能惹瘋批！
厲景行胸膛起伏，若非江眠眠還在他懷里，他不會這般輕易放他們離開。
然而下一瞬，胸口一空。
厲景行心口竟是一縮，彌漫起濃烈的不舍。
原本握著她手臂的手握成拳頭。
厲景行抬頭，沉默的看向江眠眠。
江眠眠皺著眉頭，看著他的眼神，隱隱復雜。
厲景行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喉結滑動：“想什么？連人撞過來都不知道躲！”
這幾天，老爺子在場的情況，江眠眠能勉強與他維持表面的和諧。
但老爺子不在，她通常不會搭理他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