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川回到包房時,眉梢染著絲郁色和譏誚。

    顧平錚瞧了他一眼,道:“怎么?靳深終于揍你了?”

    傅行川坐到沙發里,翹起腿:“那不能夠。四哥這會兒真想揍人,你怎么著都在我前頭。”

    顧平錚想到今晚厲靳深對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揚眉,似是而非的笑了下:“我人在國外,倒是不知道怎么惹著他了?”

    傅行川頓了下,端起紅酒抿了口,微沙著聲音道:“你也不算完全無辜。”

    顧平錚微怔,看著他,唇邊笑意深了分:“怎么說?”

    傅行川瞥他一眼,笑了下,高深莫測的:“你知道你不無辜就行。”

    顧平錚:“......”

    看向一旁寡言少語喝著酒的蕭正卿。

    蕭正卿嘴角浮出一抹陰測:“你問他做什么?憋死他!”

    傅行川猛地一噎,那種懷揣著驚天秘密無人可說的難受勁兒一下達到了頂點。

    顧平錚將傅行川的反應看在眼底,笑:“就這么辦。”

    傅行川:“......”

    ......

    “都這么大人了,做事還這么隨心所欲。”

    “就算顧叔回來你高興,但小酌怡情!”

    “你當你身強力壯,身體倍棒,就這么折騰?”

    “說我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看你才是!離你上次喝醉才幾天?”

    “......”

    開往輕水榭的車里,女孩兒細柔著嗓音埋怨數落的聲音喋喋不休,跟個上了年紀的啰嗦小老太太似的。

    叨叨聲在厲靳深耳邊響了許久。

    厲靳深靠在沙發,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捏了兩下鼻梁。

    他的確沒醉到需要江眠眠親自來接才能回家的程度,但的確喝了不少。

    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隨著她喳喳個不停的聲音,一突一突的。

    厲靳深不經從心里發出一聲很沉的低嘆。

    想堵住這“小老太太”的小嘴!

    江眠眠瞥著不為所動,側臉就寫著“不以為然”的冷漠的男人,想伸出指尖去戳他的腦門,責問他“下次還敢不敢在外面喝得這么醉了”。

    但到底沒那膽子。

    “這酒是什么好東西嗎?喝醉了多難受用我說......啊......”

    手臂驀地被一股力道拽住,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傾斜。

    跟著,屁股被什么托了一把。

    失去重心的一瞬,江眠眠本能的發出一道惶恐的驚呼。

    “眠眠,頭疼。”

    腦袋被按進男人浸潤著冷木香和醇洌酒氣的胸膛時,男人伴隨著無奈的沙啞嗓音灌進了江眠眠的耳朵。

    江眠眠:“......”

    耳邊是規律且沉穩的心跳聲,江眠眠背脊繃得很直,整個人呆呆的。

    厲靳深仿佛沒有注意到江眠眠的僵硬,一條長臂攬緊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后腦勺,讓她的側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

    男人沉沉的呼吸聲,近得好似貼著她的耳朵傳來。

    熱氣拂到她臉頰,帶起陣陣癢意。

    江眠眠臉頰迅速漲紅,驚慌的想從他腿上下來。

    可她剛一動,有什么便埋進了她的發絲間......

    準確說來,是他的臉。

    厲靳深臉貼著她柔.軟絲滑,猶如上等綢緞的發絲間。

    他纏磨在她的發絲間,她被他摟腰坐在他腿上。

    他們親密得,有如耳鬢廝磨的情侶。

    江眠眠被自己腦子里突然冒出的念頭嚇到!

    臉都有些白了!

    她怎么能有這么離譜荒唐的想法!

    那是四爺!

    四爺喝醉了,行為舉止難免有失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