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匆匆離開去左相府請左相過來,圍觀的眾人有些傻眼,雖然岳秦華死了是大快人心,但是他爹畢竟是左相,而且他馬上就要娶了燕王府的小姐,這可是直接招惹了左相和燕王府啊!
“燕神醫,您快點離開吧,等左相來了,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安然安坐在醫館門前,“我等左相過來。”
她不能走,她如果真的走了,那便是坐實了她殺了岳秦華的罪名,就不說燕王左相暴怒之下,會不會把她的真實身份查出來,就是以后她都別想再用燕三的身份出現!
而燕三這個身份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她現在就是在豪賭。
安然在賭,看在沈公子的面子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不敢拿她怎么樣。
雖然安然有些心虛,那天沈公子也是匆匆出現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庇護的話又匆匆離去。
而且這些天,醫館發生的事,她又被迫關閉醫館,沈公子都沒有現身管她。
有可能沈公子真的就像是他們認為的只是看天下第醫館不順眼,而她恰巧在,所以被他看中,她死了也無妨,沈公子可以再找別人。
但是這些都只是猜測,只要沈公子沒有親自開口,說他不在乎她的死活,安然想,以這些人對沈公子的忌憚,他們不敢真的要了她的命。
安然賭的就是他們對沈公子的忌憚。
左相還沒有來,反而是夏王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夏王來的時候,看到安然一襲白衣,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醫館前面,周圍圍滿了圍觀的群眾,無不在勸說她先行離開。
只是她精致的眉眼間滿是破釜沉舟的堅定。
小小的人明明沒有什么勢力,卻敢坐在這里等著權傾朝野的左相的到來,還是在她殺了人家兒子之后。
別告訴他什么岳秦華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夏王很確定,岳秦華是燕三殺死的。
確定這個,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燕三當真是極看重墨公子。
可以送他價值千金的金絲烏木簪,還可以為了他將左相之子當場殺死。
安然看到夏王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安然不是沒想過請夏王幫忙,只是夏王的地位在大安國有些尷尬,本來就被皇上看不順眼,他老老實實做他的閑王都有可能被皇上找事弄死,更別說他得罪什么勢力了。
上一次他中箭,他的父母雙亡,這都是證據。
所以安然打消了這個想法,事情是她惹下來的,不能讓夏王替她承擔風險,只是沒有想到他會親自趕過來。
安宇朗有些無奈,“我說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會幫你,你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能不來嗎?”
安然笑了笑,這一刻真正把夏王當做了朋友,“沒事,我還是沈公子庇護的人呢,再說岳秦華那是自己死的,關我什么事?左相不敢對我怎么樣的,你快走吧,為了我招惹了左相才是不值得。”
安宇朗沒動,早在他決定要來的時候,就想到了所有的下場,他的地位尷尬一向是能退就退,也從來不愿招惹左相這樣的權臣,只是事情涉及到了燕三,她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可能見死不救。
安宇朗不動,安然有些感激又有些無奈,安宇朗的固執,她還是知道一些的,他不肯走,她是不可能勸的動的,只是這人情畢竟是欠下了。
終于左相來了,他帶著滿身的怒意匆匆而來,卻看都沒有看安然一眼,直接沖到了天下第醫館。
鄭大夫心里暗爽,本來還愁怎么把燕三徹底打壓下去,沒想到她自己倒是不知死活,連左相的兒子都敢殺,這不是找死嗎?
只是面上卻不顯,反而是一片沉痛,“岳少爺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死了,想來是那燕三動的手,她膽子可真夠大,連您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敢當眾殺了岳少爺!”
左相的臉色愈發的沉,他幾乎氣的渾身顫抖,本來答應燕王把兒子入贅,他就對這個兒子心懷愧疚,只是想讓他出門散心,卻沒有想到,兒子直接送了命!
左相顫抖的把手放在岳秦華鼻子下方,然后身體又是顫了一下,臉色愈發的陰沉。
他甩了衣袖,怒氣沖沖出了門,沖到安然面前,“是你殺了我兒子?”
“不是。”安然緩緩的站了起來,“你兒子是喝了酒,又意淫墨公子,他身體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一激動之下,死了很正常,和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左相看著安然,恨不得當場把她掐死,因為這個人,他損失了多少勢力,夫人的哥哥侄子全被殺死了,這段時間夫人沒少和他鬧,現在他唯一的兒子竟然也死在這個人手里!
“燕三,本相不和你說這么多,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殺人,如此囂張,本相不把你凌遲處死怎么安百姓的心?”
“左相大人,你少拿百姓說事,就你這個兒子不知道殺了多少好人家的孩子,還敢意淫墨公子,墨公子是他能意淫的嗎?他死,純屬活該!”
“另外,你說我殺了岳秦華,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我不服!”
&n nbsp; “想要證據?你當眾殺人,在場之人誰不可能做證人?”
在場的群眾默默退了一步,本來他們就是站在安然這一方的,再說岳秦華就是一社會渣滓,還敢意淫墨公子,他們沒有當場喊一句殺的好,已經很給左相面子了,還想讓他們作證,怎么可能?
左相臉黑了黑,“鄭大夫可以作證,你殺了本相的兒子,是鄭大夫親眼所見,又是他檢查了本相兒子的尸首,完全可以做證人!”
“左相大人。”夏王忽然開口,“鄭大夫的話不可信,他和燕神醫本就有嫌隙,當然是恨不得燕神醫死,他的證詞怎么可信?而且本王相信燕神醫,她不會殺人。”
“再說岳少爺前幾天還被爆出在嫣紅樓和四五個小倌鬼混,聽說三天都沒有出房門,身體恐怕已經被掏空,今天又喝了那么多酒,突發性死亡很正常和燕神醫沒有關系。”
左相的臉黑了黑,“夏王這話什么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護著這個殺人兇手了?”
“不是護著殺人兇手,而是本王認定燕三沒有殺人。”
鄭大夫忽然開口,“夏王,燕三有沒有殺人不是你認定就行的,岳少爺的尸首老夫檢查過了,就是死在燕三手里,這是鐵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再正常不過了,左相要凌遲處死了燕三,那也是他活該!”
“鄭大夫!”忽然一個聲音響起,“說實話,本大夫對你的人品和醫術都極其不相信呢,岳秦華的尸首你查過又怎樣,被大夫不相信你檢查的結果!”
眾人回頭,只見侯大夫帶著滿面不正經的笑容慢慢走來,在他身旁是一襲白衣的墨言,安靜冷然。
鄭大夫臉色猛地一沉,“侯大夫這話什么意思?老夫的證詞不可信,你的證詞就可信了?”
“當然!”侯逸修一臉理所應當,“本大夫不但醫術好,人品更好,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比的,我的話當然可信!”
鄭大夫被侯逸修的厚臉皮弄的想要吐血,“老夫不和你廢話,岳少爺是燕三殺的就是他殺的,如果我的證詞不可信,那么和燕三交好的你的證詞也不可信,我們可以找來別的仵作來驗尸,我相信會給岳少爺一個交代的!”
“哎喲!”侯逸修大喊道:“那你說著仵作是我們來找好呢?還是你去找?”
“不用誰去找,官府里自然就有仵作!”
“官府里的仵作那不就是左相的人?你是當我是傻子,還是當大家是傻子?”
正當鄭大夫和侯逸修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夫人大哭的聲音響起,“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悲慘啊,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啊!”
“你不是喜歡那個叫燕三的嗎?娘馬上就讓他去陪你,到時候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岳夫人哭哭啼啼而來,看到安然就想動手,被安宇朗攔住,“本王不愿和女人動手,但是也請岳夫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岳夫人前段時間剛剛失去了女兒,現在又死了兒子,整個人都快魔怔了,哪還注意自己的行為,她想打安然碰不到她,轉身就朝左相哭喊,“你一定要給我們的兒子報仇,要凌遲處死了這個賤人!”
左相被岳夫人哭的也有些頭疼,但是他死了兒子也心疼,“夫人放心,我不會讓兒子白死的。”
說完他看向夏王,“你不是要證據嗎?請個仵作過來,本官給你證據!”
“左相。”安宇朗開口,“正如侯大夫所說,官府里的仵作都是你的人,他們的證詞不可信,就算是你請來了仵作,本王也不相信!”
岳夫人又哭喊起來,“還要什么證據?燕三當眾殺了我的兒子,這是大家都看到的,殺人償命,還用證據?來人,把這個燕三給我殺了!”
安宇朗擋在安然面前,“誰敢?”
墨言來了之后,一直是靜靜的站在角落里,看著這些鬧劇,這時忽然開口,“我聽說岳秦華是意淫我才激動的死去的?”
墨言一開口,連岳夫人的哭鬧都靜了靜,端清王府雖然不理朝堂上的事,墨言也沒有出仕,但是端清王府在大安國清譽極高,端清王爺是救國英雄,墨公子那是天下文人騷客的偶像,朝堂里那些大儒們一個個對墨言是贊不絕口,對他不出仕表示出極大的遺憾。
這樣一個人,岳秦華敢出言侮辱他,如果不是他現在死了,被任何一個墨言的追隨者聽到,他們都敢動手殺了他。
左相就算是暗中敢對端清王府出手,在眾人面前那是完全不敢對端清王府有一點不敬的,畢竟端清王爺和墨公子在大安國的名聲都太大了。
“墨公子誤會,那是小兒喝醉了酒,腦子不清楚,胡言亂語罷了,并不是有意要侮辱公子。”
“岳秦華敢出言侮辱我,看來腦子是相當不清楚,酒喝的不少吧?”
左相臉僵了僵,“是。”
“那就很好理解了,喝了那么多酒,腦子都不清楚了,猝死很正常,這和燕神醫沒有關系。”
左相眼神暗了暗,說到底這個墨公子也是在護著安然。
只是安然站在安宇朗身后,看著墨言,心里覺得有那么一絲不對勁,這個墨言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