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打開衣柜去看里面的衣服。
目光所及幾乎都是深色系。
她視線落在了角落掛著的白色連衣裙上。
糾結一會，還是取下了一旁的黑色衛衣。
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發現人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那里站著。
他那里有些黑，手里隱隱有火光跳動。
可能是聽到了開門聲，陳牧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
在看見她的下一秒，那只拿煙的手就藏在了身后。
他沒動，只是說：“換好了？”
池恩點了點頭：“嗯。”
“稍微等我一會兒，”陳牧按滅了手中的煙，“身上有味。”
“嗯，”
應完，池恩抿了下唇，又喊他，“陳牧。”
他看著她。
“你為什么要抽煙啊。”
陳牧眼里掠過一抹意外：“很討厭男生抽煙？”
池恩搖頭，“也不是，”停了一會兒，又小聲說，“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她說完，察覺到男生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又沉了些，過了幾秒，聽到他笑了出來：“開始關心我了啊。”
池恩臉有點紅了，沒說話。
陳牧把手里的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朝她走了過來：“以后不抽了。”
池恩怔了一下，仰頭看著男生，看著他看向自己的溫柔目光，一顆心突然變得好軟。
*
他們去逛的是古街的夜市。
池恩是第一次在這個時間來這邊逛，街巷里來往的人很多。
大多是牽手游玩的情侶，也有一部分在附近居住吃過晚飯出來散步的一家人，人間煙火氣在這里的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陳牧看著身旁像個小孩一樣欣喜亂看的人，伸手把人又往自己身邊拉了點。
池恩被拉的猝不及防，呼吸一滯，還沒問，耳邊就響起了陳牧的聲音，“跟好。”
她心微微顫了一下，懵懵地應著，“嗯。”
兩個人的手臂貼得很近，她的手若有似無的總是會碰到他。
輕輕的蹭過，又輕輕地移開，如此往復。
池恩覺得指尖有些燙了。
這時，她手背又被輕輕碰了一下，才發現陳牧的指尖也燙的不像話。
似乎被他的溫度灼到了，池恩身子顫了一下，想躲開的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了。
她步子頓住。
耳邊響起聲音。
“牽住的話不會丟。”
池恩腦袋轟的一聲，心跳的好快好快。
她眼睫亂顫，沒敢看身旁的人，只是像貓兒一樣“嗯”了聲。
她沒發現的是，陳牧在牽上她手的那一刻也紅了耳垂。
*
在走到一家漢服體驗館的時候，陳牧察覺到身旁女孩的步子慢了下來。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女孩眼睛看的是櫥窗里那件淡粉色的齊胸儒裙。
“喜歡這個？”
耳邊響起的聲音把池恩飄走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看著櫥窗里的裙子輕聲說。
“我以前很喜歡漢服，爸爸也買了很多給我，不過從他去世后就沒有穿過了。”
“這件和他以前給我買的一套很像，現在看到就突然有點想他了。”
陳牧沒說話，只是把人牽的更緊了些，“要去試試嗎？”
池恩怔了一下，看著街巷里絡繹不絕的人，搖了搖頭：“不用了。”
她好像做不到在那么多人面前穿那么漂亮打眼的衣服。
陳牧注意到了女孩眼里下意識流露出的欣喜而后又取而代之的落寞。
他抿了抿唇，有些心疼連喜歡衣服都不敢穿的人。
“去試試看，我在你旁邊跟著，”陳牧牽著人往店里走，“不用怕。”
池恩看著牽著自己往前走的人，心里的某個小角落軟塌塌陷了下去。
他們一進店門就有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前面的陳牧身上，眼里閃過一抹驚艷后又去看他身后的女孩，在看清他身后人的模樣時，眼里那抹驚艷又返了回來。
女人神思恍了一下，柔聲問：“要體驗漢服嗎？”
陳牧應聲：“嗯。”
“那你們可以先去那邊選一下想穿的衣服，”女人微側身，伸出手示意了一下南墻擺的那幾排漢服，“等換好衣服后，再做妝照。”
陳牧往南邊看了一眼，目光就又看向了櫥窗里的那件：“想試那件。”
女人順著看去，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笑：“不好意思，我們這件是展覽品，不試穿租賃。”
其實池恩本來也沒下定決心穿，聽到人這樣說，就去扯陳牧的衣擺：“不可以試的，我們快走吧。”
陳牧抬手把想逃跑的人扯了回來，摟到懷里，“跑什么，”他抬眼去看女人，“能買嗎？”
“買？”女人略帶歉意地拒絕，“不行哦，這個也不出售。”
“你可以隨便定價，我買。”
“隨便定價？”女人顯然沒想到，她剛只顧著看臉，這時又仔細去看男生的穿著。
當看到他腳上的鞋時，就明白了。
池恩聽到人這樣說，嚇得趕忙又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聲說：“真不用了，我們以后可以去其他地方買。”
“以后是以后，”陳牧低頭看了眼女孩，“這是你現在喜歡的。”
說完看向女人：“賣嗎？”
“說多少錢都行？”
“嗯。”
“一萬呢。”
“可以。”
“我現在就給你們取下來，”女人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同意。
其實她也不想顯得自己那么世俗。
可是他給的真的太多了。
她這套是三千買的，一萬的話賺了七千呢。
陳牧看著身旁滿臉惆悵的人笑了出來，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臉：“干嘛啊，衣服買了，開心點。”
“好貴啊，”池恩撇了撇嘴，“你這不是亂花錢嘛。”
“我有錢。”
“……”
池恩嘴邊的話被他一堵，停了兩秒：“有錢也不能這樣啊，你以后別亂花錢了。”
陳牧聽到女孩說這個臉上的笑更深。
“你知道你現在說這話像什么嗎？”
池恩眨著眼看他。
“像是在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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