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觀察,門外之人年紀大概三四十歲,矮小消瘦,留著山羊胡須。面色漆黑,仿佛營養不良。此穿著土布衣褲,褲腳袖口挽起,腳蹬麻鞋,像是去趕海的人。
瘦小的男子先開口說話:“你是李長安師弟?我是戚鳳章。”
李長安聞聽此人自報姓名,立刻躬身施禮:“見過大師兄。小弟李長安,未能遠迎,失禮了。”
他聽過大師兄的名號,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戚鳳章擺了擺手:“同門兄弟,不必客氣。”
李長安把大師兄請進正堂入座,自己邊泡茶邊說道:“小弟不知道,師兄今天回來。”
戚鳳章說道:“我值守回來,先向師傅復命。聽說師父新收了一位弟子,就過來見一見。我看你神完氣足,養氣第一層的修煉,應該有進展了吧?”
李長安給師兄倒茶,謙虛的說道:“有了進展,也有一些困惑。”
戚鳳章也不啰嗦,說了自己修煉時的一些經驗。
通過談話,李長安覺得,大師兄其貌不揚,但說話間表露出一種沉穩的氣勢。他和二師兄應該都受到了師父的影響,或者,他們的性格有相近的之處。
“辛起已經接替我去值守,以后你有什么問題,只管來找我。”
“多謝師兄。”
戚鳳章喝了一杯茶,便站了起來,準備離開。行為干脆利索,不理會凡俗禮節。
李長安把戚鳳章送到了門外,就見到一個雜役跑過來。
“稟告二位師叔。”雜役也都稱呼他們為師叔。
“四師叔的家人,來給五師叔送賀禮。”
李長愣了一下,從未謀面的四師兄,怎么給自己送禮?聽辛起和梅筱說起過,這位四師兄不在山上。
他看向了大師兄戚鳳章。“大師兄,這合適嗎?”
戚鳳章對雜役說道:“讓他們過來吧。”
等雜役離開,他才對李長安說道:“老四給你送禮,你就收下,不用客氣。”
李長安問道:“我還沒見過四師兄,怎么好收人家的禮物?”
戚鳳章說:“老二和老三應該沒對你說明。老四在沖擊筑基期的時候出了事情,道基盡毀,如今只是一個普通人。
師父念他對師門有功,就讓他到山下的匯城里養老,給他安排了一份產業。”
李長安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原來,不在山上,竟然是這個意思。
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雜役領著一隊人走了過來。這隊人抬著數個大箱子,領頭的是一個穿著華麗長袍的中年人,看到戚鳳章,趨步近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晚輩見過大老爺。”
戚鳳章嗯了一聲,給雙方做了介紹。
中年人向李長安叩拜:“見過五老爺。”
李長覺得他像是在叫五姥爺。
這人是四師兄的大兒子,但是,被一個年齡比自己大的人如此行禮,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你起來吧。”
中年人不住地恭賀李長安,成為長生島正式弟子,表示自己父親聽說了消息,立刻準備了薄禮,聊表心意。他把一份禮單遞給李長安。
李長安打開禮單掃了一眼。
所謂薄禮,未免太謙虛了。
禮單中把禮物分了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修行可能用到的物品。有玉如意一柄,沉香柄拂塵一支,伽楠數珠兩串,符紙若干,符筆兩套,寶墨一匣,紫金硯臺一方,丹鼎香爐,蒲團經書等等一應俱全。第二部分是日常用度,包括常服、道袍、鶴氅,玉冠云履,竹簫漁鼓無所不包。甚至,在禮單最后,還列出了書童侍女二人。
他琢磨,這四師兄家里,怕不是有座金山吧?
李長安再次看向戚鳳章。
戚鳳章示意收下。
李長安默默收起禮單,對中年人問道:“四師兄近來還好吧?”
中年人回道:“家父日漸老邁,每日想念幾位老爺。”
戚鳳章說道:“等我們有了時間,也會去看他。”
李長安想了想,對中年人說道:“你回去之后,代我問候四師兄。謝謝四師兄的美意。禮物我收下,只是,我不喜歡別人伺候。書童和侍女,你帶回去吧。”
他的秘密太多,可不敢讓別人窺見。
戚鳳章對中年人揮了揮手。“五師弟說了,你就把人領回去。”
中年男子不敢忤逆,讓手下把禮物搬進屋,然后叩拜告別。
李長安莫名其妙的收了這么一份禮,不知道該如何回禮。長生島對于正式弟子的供給,在他看來已經很豐富了。可是這一份禮物更加高端。
戚鳳章看出了李長安的顧慮,說道:“每到年節,老四都會給我們送一些禮物。收了他的禮,等他過生日的時候,你去壽宴上坐一坐,就算是回禮了。老四的生意,也是仰仗著師門的庇護。我們抽空表示支持。他的生意也就順生順水,沒人敢為難。
和我們的修行比起來,這些東西,不值得用心。”
李長安聽師兄如此說,就坦然的收下了禮物。他也明白了,長生島為什么要庇護一個幾十萬人的匯城。
之后的一個月,李長安過得非常平靜,順利的把養氣第一層功法練到圓滿。
功法煉成的那一刻,李長安感覺到靈田空間內部傳來了波動。
他默默查探看周圍無人,便進入了空間。從入口進來,就發現空間的靈田面積似乎擴大了一些,而且,田地中間的那一棵小樹,出現了變化。
小樹長高了一些,樹枝上的葉子多了一片,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寒磣,已經比以前好了一點。
他已經確定,這一棵小樹和自己緊密相連。自己修為每一次的進步,都能在小樹上有所體現。
空間中,只有那一處靈泉沒有改變,不多也不少。
李長安離開空間,把自己的進展稟告了大師兄戚鳳章。
戚鳳章立刻向師父稟告。
木犁道人沒有露面,只用符紙傳訊,表示對李長安修行的速度很滿意。
李長安開始的修行養氣期第二層功法。
因為空間反補靈氣的速度沒有變化。第二層功法需要的靈氣數量,比第一層功法多了一倍,所以,空間反補的靈氣數量,比不上消耗,已經變得供應緊張。
他修行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
李長安在修行的閑暇時間,也試著尋找一些靈物,讓空間進一步壯大,提升反補的速度。可惜靈物難尋。
他沒有功績點,也無法使用潮音峰上的靈洞,只能充分利用反補的靈氣。
四個月后,他練成了第二層功法。距離木犁道人定的期限,還有不到七個月時間。
養氣第三層的功法,需要的靈氣數量比第二層多了一倍。李長安的修行速度變得很慢。
他趁著閑暇時間,向師兄師姐求教,有沒有解決辦法?
可是,三位師兄師姐都勸他不要分心,更別想走捷徑。
李長安他只能用水磨功夫,一點一點的積累。
距離木犁道人定下的期限還有六個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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