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酒散師兄醉。
陳洛運功催散一身酒氣,快步來到太平峰的后山的懸崖邊。
一眼望下去,陡峭的山壁足有兩三百米才能瞧見落點。
陳洛轉頭。
往半山腰走去。
有座稍矮的峭壁,百米高。
他斟酌再三,又尋了處峭壁,這次離落腳很近,只有三四十米。
陳洛掂量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
隨即竟是縱身一躍,跳下山崖。
氣壓倒流,沖的陳洛稍稍睜不開眼。
恐怖的失重感讓他下意識慌亂的在半空掙扎。
但很快,
他就鎮定下來。
在空中并無落點的踩起飛神步樁。
恍惚間,他將自己想象做展翅高飛的大鵬鳥。
陳洛的步子越來越快,而腳下的那種失重感竟是越來越輕。
仿佛他即將在半空中止住去勢,沖天而起一般。
陳洛的信心大增。
步伐邁的也越來越自信。
三四十米的急墜,其實給陳洛思考和嘗試的時間都只是轉瞬之間。
砰……
猶如小石子滾落,陳洛站定。
落地顯得十分輕盈。
陳洛抬頭看向峭壁,隨即再度催動飛神步朝著懸崖上攀登而去。
他行動極快,在峭壁上如履平地。
雙腳似乎踩在了微小的凸起上,但更可能是踩在了空氣之上。
數十米距離,只比陳洛在平地沖刺慢上一兩個呼吸。
“追風者,過山崗峭壁,水泊深林,皆如平地。”
陳洛喃喃低語。
這是他在將飛神步·追風卷修行到圓滿層次時得到的感悟。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感悟的那般。
圓滿層次的飛神步不僅讓陳洛的速度更上層樓,更讓他直接擁有了無視地形的能力。
可踩水而行,可踏空而落。
登山亦有急速……
可謂是人形飛獸。
陳洛重新回到半山腰,尋到那處百米峭壁再度嘗試。
事實也不出意料,陳洛的落地仍舊十分平穩,一如從竹樓上跳下來一般。
只不過從更高的峭壁上跳下,就需要尋找一兩個落腳處緩一緩了。
不然興許會受傷,震傷五臟六腑。
又跨過幾個山峰,走到一處山中湖嘗試。
結果依舊。
陳洛橫渡百米,鞋不濕水。
“有了圓滿的飛神步,我若與人爭斗,跑起來可就能讓人望塵莫及了。”
地形越復雜,就對他越有利。
無論是逃跑還是追殺,皆由陳洛控制。
圓滿層次的飛神步雖然沒讓陳洛生出羽翼,但卻勝似有了一雙隱形的翅膀。
“飛神步的追風卷修行到圓滿層次能給我一雙隱形的翅膀,那之后的幾卷呢?”
“能否真讓我翱翔天空?”
陳洛暢想著。
有追風卷,自然還有后面的幾卷。
只可惜,如此珍貴的身法從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有一卷就是萬幸。
剛回院子躺下。
就聽到師兄高雄雉催功散了酒,拍響陳洛的房門。
“師弟,出大事了。”
高雄雉一身酒氣,但精神抖擻,兩眼放光。
“什么事?”
陳洛好奇,“莫非和血絨閣有關?”
“血絨閣那個小少爺,今夜又去找人婦偷情,結果被擄走了。”
“綁匪留下字條。”
“開口要五千兩白銀。”
“五千兩……”陳洛聽到這個報價也是一驚,這群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師兄怎么知道的?”
高雄雉笑道,“是血絨閣的老掌柜派人送來的信。”
“因為那綁匪說,若是敢報官就撕票。”
“而血絨閣的老掌柜一時拿不出五千兩白銀現錢……最主要的是老掌柜不相信綁匪拿到錢會真的放人。”
“據說他早年曾有過一個兒子,就是拿了贖金后被山匪撕了票。”
陳洛聽著這樁陳年往事,不由心中感嘆著血絨閣老人有些點背。
興許僥幸攢出了血絨養顏丹的丹方,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運氣。
所以才會讓他連遭此劫。
高雄雉繼續說道,”現在老掌柜年事已高,不愿讓這獨子死掉,絕了金家的后。”
“所以就秘密請我……希望我能幫忙將人救回來。”
“只請了師兄?”陳洛詫異。
“應該還有其他人吧。”
高雄雉稍稍思索,“師弟和我一道去看看?”
陳洛看了眼夜色,“那走吧。”
被高雄雉叫醒,他也全然沒了睡意。
……
和血絨閣隔著兩條街。
一間有些荒廢的宅院中。
陳洛跟著高雄雉從側門走入,見著院中有微弱的燈火,順著光走入大堂。
“人真不少。”
高雄雉嘀咕一句。
陳洛放眼看去,廳堂內六張椅子有五把都坐著人,而且各自身后都還有一兩人相伴。
而且其中還有一位熟人。
原來的凈經文閣閣主,佟士聰。
“兩位,許久未見了。”
佟士聰主動上前打招呼,好似之前的侮辱從未存在過。
高雄雉只是瞥了一眼,直接走過。
后者一臉平靜,隨后視線看向陳洛,再度笑著行禮。
“陳道長,之前的事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存在誤會,但無論如何……我佟某人都在這里給你道個歉。”
“希望咱們能一笑泯恩仇。”
陳洛也連忙還禮,“佟閣主大可不必如此,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罪魁禍首已經被懲治了,興許真是我誤會佟閣主了。”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兩人笑臉相對,好似多年的老友。
隨即寒暄幾句,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師弟啊,那種人的鬼話,可千萬不能信。”
高雄雉坐在那張空缺的椅子上,提醒陳洛。
陳洛點點頭。
他看著佟士聰的笑,就覺得對方沒憋好屁。
真有那么闊達,又怎么會因為生意上爭不過自己,就背地里下黑手呢。
對面。
佟士聰笑著坐下,和身后的一個老人低語,“陳洛這個晦氣鬼怎么也在這兒。”
“事情要不要……”
老人伏在佟士聰耳邊低語。
佟士聰一抬手,聲音立止。
“繼續。”
“一個氣血境,掀不起大浪。”
“倒是他的這個師兄……難纏。”
低語之中。
主座上面容蒼老,已然是滿頭銀絲的血絨閣老掌柜緩緩開口。
“老夫早年就有一次黑發人送白發人的經歷。”
“后來晚年得子,又遭逢此劫。”
“老夫不愿再重蹈覆轍了……所以想請今日在場的諸位,鼎力相助。”
“務必救出我兒。”
“事后,老夫愿意拿出兩千兩,作為酬金!”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個金額不由眼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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