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洞巷。
第三個院子。
陳洛砰砰砰敲開大門。
嘩啦啦……
一陣灰塵從門縫上灑落。
看上去像是許久沒人清掃過的樣子。
“您就是陳道長吧,快請進快請進!”
開門的小廝弓著腰,一臉討好。
看陳洛擺手蕩灰,連忙解釋道,“這是剛買的院子,還沒來得及打掃。”
“哦。”
陳洛點點頭,這才跟著小廝走進院中。
院中依舊,灰塵遍布,雜草叢生。
他看著那小廝的腳步很輕,踩在活絡的地磚上竟然沒有發出聲響。
微微側目。
院墻兩側有兩人拿著掃把,心不在焉的掃著地。
但仔細看,兩人是在用余光瞄著自己。
而且太陽穴高鼓。
都像是練家子。
這興許是走鏢的,臨時在鳳陽郡安置看病。
最近因為邪祟猖獗,這樣的事在鳳陽郡十分普遍。
坐在大堂。
陳洛張望一眼,“人呢?”
“我家二爺不僅邪祟上身,還受了重傷,如今在后院躺著。”那小廝連忙回話。
而后給陳洛倒了杯熱茶。
“那就直接去后院吧。”
陳洛起身,卻被小廝攔下。
“這怎么行!”
小廝一臉為難,“我家二爺敬重您是鳳陽郡驅邪的大師,一定要親自過來,才夠禮數。”
“這位二爺倒是講究。”
陳洛啞然,也不知這是哪來的禮數,何處的規矩。
“您且喝口茶,上好的夏果茶,能生氣血。”
小廝陪笑,“二爺待會兒就到。”
“好。”
陳洛也只好答應。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過了三秒。
陳洛的身形突然晃動,臉色也驟然大變。
“你!”
他怒目圓睜,看著眼前笑盈盈的小廝。
“你給我下迷藥?!”
砰!
說罷,陳洛直直砸倒在桌子上。
“呼……”
小廝見狀,終于松了口氣。
大堂內外,突然魚貫出六道身形。
“放倒了,一切順利。”
后堂,臉色慘白的中年人被兩人攙扶過來。
“二爺。”
幾人齊齊抱拳。
中年人虛弱的揮揮手,“走,出城……先回山上再說。”
“我和大哥還等著這人救呢。”
那小廝看著陳洛,卻有些猶豫了,“二爺,這可是清乾宮的道士…到時候咱們是殺是放啊?”
那二爺眉頭一皺,“當然殺了,見過了我們的臉,怎能讓他活。”
“可……”
二爺不耐道,“清乾宮再強又如何,治好了病我們跑就是了!”
“鳳陽郡的肥羊多,其他郡又不是沒有。”
他看著小廝仍舊猶豫,“我和大哥的傷拖不下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懂了!”
小廝立刻抱拳。
下一瞬,
他手中一道寒芒猛地從袖中彈出。
二爺瞳孔一縮,雙掌朝前猛推。
砰!
掌針交錯,鮮血在半空猶如魚躍。
二爺猛地從腰間抽出軟劍,似鞭般甩出去。
當~
數根銀針被彈回。
直直插入小廝身體中。
“都還愣著干什么,快動手啊!”小廝朝著身邊怒吼。
頓時就有三人朝著二爺撲殺而來。
但剩下的那幾人,卻徑直擋在了二爺身前。
“你們……”
小廝瞪大了眼。
“哼,我早就察覺到你生有異心,沒想到啊你竟然不顧兄弟情義,在這個時候對我下手。”
二爺臉色越發慘白,看向剩下三人,“爾等現在悔改,我可以既往不咎。”
“別聽他的,大爺和二爺什么手段,你們比我更清楚。”
“殺了他,剩下的錢我們平分!”
小廝大吼,讓原本有些搖擺不定的三人頓時目光堅毅起來。
“二爺,您真以為咱們是什么名門正派啊,出來混圖的就是一個錢字。”
“好好好……既然找死,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二爺怒急紅臉,身形有些搖晃。
“二爺,以您現在的身體……還撐得住多久?”
“殺你不成問題!”
“將道人拖到角落。”
二爺怒吼一聲,一個手下立刻將迷暈過去的陳洛拖到墻角。
話音落下,兩方人馬瞬間殺到一塊兒。
屋內桌斷椅翻,鮮血四濺灑滿整間屋子。
半晌。
打斗聲漸漸停下。
二爺捂著幾乎要被斬斷的手臂,臉色已經慘白到了極點。
而整間屋子,橫七豎八撂下了八具尸體,包括先前反水的小廝。
他身邊只剩下兩人,也都掛著彩,受傷不輕。
“奶奶的!”
二爺又是一腳踹在小廝的尸體上。
“三兒,趕緊帶上那道人離開……”
三兒拖著坡腳的腿,“二爺,歇一下吧,兄弟有點吃不消。”
二爺搖搖頭,聲音驟然變得極度低沉,“剛剛的響動保不齊會引來官兵。”
“待會兒怕是咱們都走不掉了。”
“好嘞。”
三兒連忙跑向角落的陳洛。
熟練的將人扛在肩上。
噗。
三兒身形一僵,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把匕首貫穿心口。
僵硬的按著慣性朝前走了兩步。
三兒的身體轟然朝前倒去。
最后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不痛的,不痛的,很快就好了……”
陳洛死死鎖住對方的身軀,直到其身體完全癱軟。
如流體般,滑落在地上。
他本想找機會逃走的,沒成想親眼目睹了一場內斗大戲。
“你…你怎么會醒?!”
另一人瞪大了雙眼,看著生龍活虎的陳洛。
“我分明見王剛特意放了兩人份的量……”
陳洛聞言,頓時嚴肅。
“那茶水里只有一人的量,估計是摻了其他東西。”
“應該是城東頭,房山藥鋪的夢蝶香。”
“華而不實,價格高,藥效差,也就那個瓶子值點錢,我買的那批沒一個是足斤足兩的。”
“真是奸商。”
陳洛緩緩道出那秘藥的來歷,聽得眼前的賊人一愣一愣的。
因為這迷藥的來路確實如陳洛所言,來自那家房山藥鋪。
因為只有他家,賣藥不問身份不問作用,向來是來者不拒。
甚至還有送藥的服務。
所以他以穩妥起見,才選了那家藥鋪。
一個道士,怎么對這種東西如此清楚?
男人已經認識到,他們怕是撞見了硬茬。
“道長海涵…我也是救人心切,才有此冒犯之舉。”
“還請道長大發慈悲,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陳洛不為所動,“我跟銀山寺沒啥關系。”
兩人的出血量很是驚人,只要等一會兒兩人必然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那…道長您打算如何處置我倆?”
“有什么條件,您可以提。”
二爺低著頭,那沉悶的聲音從喉嚨中迸發,眼中有紅芒忽隱忽現。
他看陳洛第一時間并未動手,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把出診費結一下吧。”
“好,您要多少?”二爺暗暗松了口氣。
陳洛緩緩開口。
“你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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