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夫君。”
男人垂眸看向她哭紅的眼睛,眼底一抹心疼涌上來,將她抱緊了幾分。
心跳得很快。
他喜歡蕭瑾樂不是一天兩天了,記憶中的蕭瑾樂像是山林間穿梭的一只紅狐貍,熱烈颯爽,猶如精靈一般蹦蹦跳跳咋咋呼呼便闖入了他的心。
都不等進屋,也不等她叫夫君,便俯首吻上了她。
蕭瑾樂臉上火辣辣的,一顆心被他勾得小兔子亂撞,只聽背后傳來一聲輕笑,“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猴急,這往后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呢,趕緊回屋去!”
“......”
蕭瑾樂感覺,沒臉見人了。
沈洛嘗到了夢寐以求的滋味,這才戀戀不舍松開她的唇,抱著她一陣風似的去了洞房,就差把猴急寫在臉上了。
夜風中,沈辭深呼吸了一口氣。
一抬頭,滿天星子,幽邃清冷。
秋風過境落葉從頭頂飄過,落了一身。
耳邊傳來當歸的聲音,“大姑娘的婚事有了著落,三姑娘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如今二公子都大婚了,公子你有沒有心上人啊?再這樣下去,你都要剩下了。”
他家公子雖然剛剛開了個玩笑,但是此時看上去,卻有點寂寥和落寞。
沈辭看向秋波粼粼的湖面,好久才道,“不著急,你家公子一個人正瀟灑。”
說完,便回了自己的屋。
隔壁院中,蕭瑾樂和沈洛洞房花燭情意正濃,城外莊子上,戰云梟抱著她的心上人,別離之際抵死纏綿。
他想隨著她一起,去那異國他鄉,背后卻還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顧。
尤其是,皇帝死了之后,群龍無首......
戰云梟走不掉,他也走不掉。
這一點上面,他們兩個算是難兄難弟,一點轍都沒有。
沈辭想著這些,一夜沒睡。
隔壁歡愉之后,沈洛摟著蕭瑾樂,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往后侯府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親人,你的愛人。你想入軍,還是想在家待著,還是想跟著我去診所,都隨你喜歡。”
“瑾樂啊,我希望你快樂,幸福,無災無憂。”
蕭瑾樂的眼淚打濕了他胸膛,“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實際上她已經無家可歸。
東方忌這事兒一出,蕭家眾人再看她,那就是仇人的女兒,看一次心煩憤怒一次,她還是盡量少出現在他們面前礙眼。
可明明,她曾真情實意,將丞相夫人當娘親,將蕭瑾行和蕭瑾源當哥哥,從無間隙。
但是,她也不能怪他們。
他們都是受害人啊!
蕭瑾樂還沒想好,往后要如何面對這一家人......
城外莊子上。
戰云梟沒睡著,沈玉累壞了,人是睡著了,卻做了夢。
她夢到了雪叟。
他猶如第一次她為了戰云梟的腿跪在地上求他那夜一樣,他坐在那個小屋里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但那猶如山鬼一般的雙眼卻空洞無神,只有鮮血汩汩往出涌。
他的嗓子啞得不像話,顫抖著,痛不欲生地說,“玉兒,為師這一生,太累了。”
“放過我吧,玉兒。”
清晨的微光里,沈玉愕然驚醒,猛地坐起來盯著窗口大聲喘氣,腦海里那句話揮之不去,“放過我吧,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