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一下子被驚醒,抬頭看向他。
淺淡月色之下,那老翁的眼睛里帶著笑,眼底卻噙著一絲絲邪惡,抬手輕輕放在了耳后,將臉上的面皮當著沈玉的面撕了下來!
沈玉愕然發現,他那雙手根本不像是一個砍柴為生的老翁,皮膚光滑、年輕,五指有力,多半是個習武的年輕人!
等臉上的面具撕下來,露出本來面目的時候,驚得沈玉瞳孔狠狠縮了縮!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微微上挑的單眼皮,左眼下方有一顆淚痣,但是骨相單薄,下頜尖銳,整個人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他不是立體的,更像是紙上畫出來的人一樣......
“他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白七靠近了沈玉兩步,和她并肩站著,“此人頭尖額窄,面白無須,眼露陰邪之色,印堂白中帶青,好像是陰山派的!”
“什么是陰山派?”
沈玉蹙眉,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白七道,“南楚的道士派別,專攻陰陽,但是陰山派劍走偏鋒,多邪門歪道......”
說著,拉著沈玉快步離開那土壤松軟的之地,面色凝重地盯著眼前人。
沈玉多看了眼那翻過土的地面,竟也有方圓十幾米大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對面這人要在這里開辟一個菜園子隱居呢。
況且她也不懂風水,一時間更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么,于是凝眉問道,“閣下何人?叫我來這里所為何事?”
那人掃了眼“菜園子”,目光落在沈玉臉上,嘴角往一邊上揚,“沈三姑娘為何而來,那我便叫你來是為了何事。你師父的書信,你收到了嗎?”
他臉上的笑意并不掩飾,幾乎將惡意百分百展露了出來。
沈玉四下一掃,感覺他今晚勝券在握。
她瞳孔輕微縮了縮,“可下午我叫你師父的時候,你不也沒有承認不是么?”
冷笑一聲,直截了當道,“他人在哪里?”
男人聞言卻是一笑,“你自己都要死了,還管他在哪里?他不過就是一個魚餌罷了,要不是你是他徒弟,本公子都懶得對他下手!”
說著,拍了拍手。
“啪、啪、啪”三聲之后,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四周林間竟是有許多腳步聲涌了上來。
白七一看駭然,“姑娘,我們被包圍了!”
沈玉一掃四周,果然見上百個黑衣人從四面沖了上來,將她和白七團團圍住。
便聽那男子得意道,“我想要的,不過是沈三姑娘的命罷了。你也不用想著要跑,這四周都被我下了陣......復雜的你沒聽過,鬼打墻聽過吧?”
他笑了一聲,陰森森的,“今天晚上,便是真的是雛鳳,那也是插翅難飛!”
鬼打墻沈玉當然聽過。
正想問白七什么,結果一扭頭,卻發現四周的一切都變得相似起來,便是之前不同的樹種,這會兒人也都變成了清一色的垂楊柳,枝條蔓延,形狀一模一樣。
唯有天上一輪明月能夠判斷方向,但再也看不清腳底下的路!
沈玉駭然變色。
便聽前方傳來笑聲,猶如貓抓耗子一般充滿挑逗和戲謔,“任你再聰明,也找不到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