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鴛眼底閃過一絲絲小鹿兒般的慌亂,趕忙跪下來,結巴了起來,“王、王爺。”
“起來吧。”
戰云梟掃了兩人一眼,驅著輪椅兀自進了屋。
門外秋光明媚,他的側臉從艷陽下轉入暗影中,有種華麗金秋一瞬間進入肅穆隆冬的錯覺,藺鴛小心打量他,心頭不禁砰砰直跳。
她從未見過這般俊美、華麗、尊貴又威嚴的男人。
像是天神貴胄。
她小心起來,在門口規矩站好。
完顏清云也起身,進屋看向顧氏,道,“這些年來,多虧沈家照料玉兒。”
顧氏哼了一聲,“藺夫人這是哪里話?玉兒打小養在我身邊,便是我的女兒。這話你倒也不必對我說。什么虧不虧的,要是真的虧你們就不會找到侯府來給她找不痛快。”
她為人謙和,但不代表她是傻子。
藺夫人這個姨母,在沈玉的生活中半點用都沒有,之前從未出現過。
一冒出來,便敢用一副自己和沈玉最為親密的語氣跟她講話,她算是那一根蔥?
顧氏看著自家水靈靈的閨女,恨不得抱在懷中藏起來,直接告訴藺夫人,她的玉兒和任何沒半點關系。
倒是沈縉凝眉,道,“既然是親戚,那便是打斷骨頭連著筋,這么大老遠的來了,便住下吧。”
說著,對門外道,“綠蘿,你去將南風苑收拾出來,給藺夫人和藺姑娘下榻。”
“是。”
綠蘿也是一萬個不樂意,但也只能去辦。
藺夫人聞言朝著沈縉回禮,道,“多謝侯爺憐憫,往后妾身與小女,便叨擾了。”
說著,問沈玉,“玉兒,你住在哪邊?”
沈玉凝眉,道,“韶華苑。”
她的韶華苑在坐北朝南,和南風苑離得很遠,沈縉和顧氏的心思她都理解,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這兩個人扯上半點關系。
后面都是一些客套的話,沈玉也沒什么要說的。
片刻之后,門外傳來小八的聲音,“王爺,軍中來信,需要您去處理一下。”
“那我先走了。”
戰云梟看向沈玉,在她耳邊低低留下一句話,“我們晚上見。”
“......”沈玉想到昨夜荒唐,差點沒繃住一頭撞他臉上。
慌促模樣,惹得男人嘴角一勾,更顯得魅惑無雙,叫人移不開眼睛。
沈玉耳跡一紅,嗔了一聲,“趕緊走。”
男人失笑,跟沈縉和顧氏告別。
沈縉眨巴著眼睛,很想跟他算昨夜留宿韶華苑的賬,但鑒于外人在場只好忍住。
戰云梟逃過一劫,推著輪椅走了。
沈玉目送他離開,只覺得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遠,好像他就這樣趁著光離她遠去......相聚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她很擔心,藺夫人和藺鴛留在這里,她的身份還能捂多久?
一旦暴露......
沈玉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看向屋內。
正要說話,卻見藺鴛有些失神地看著戰云梟的背影,眼底的心動掩飾不住。
沈玉蹙眉,看向她,“表妹在看什么呢?”
藺鴛這才回神,但眼底卻并無慌亂,竟是十分大方地夸贊道,“我在看暝陽王,頭一次見有人坐在輪椅上,卻還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氣場,難免有些折服。”
又道,“表姐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