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謝侯爺成全。”戰云梟笑,他見慣了沈縉咋咋呼呼的樣子,嘴上說著最狠的話,實際上心腸比誰都柔軟。
他還很愛聽。
仿佛自己也有了這么一大家子人。
戰云梟陪著沈玉回韶華苑,反倒是沈辭一個人站在屋檐下百無聊賴,長指摸著下巴嘖嘖,“有了名分就是不一樣啊,不像是本公子。”
沈縉出來拍了他一巴掌,“那是你三妹,她遲早要嫁人的,再讓我發現你和她勾肩搭背......”
沈辭接上他的話,道,“你打斷我的腿。”
說完,翻了個白眼往自己院中去。
“這兔崽子。”
沈縉眨眨眼,嘆了一聲,“孽緣吶!”
顧氏總算聽出一丁點眉目,震驚道,“你是說,辭兒他也喜歡上了玉兒?”
沈縉回屋,無奈道,“玉兒那樣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她不是我們家親生的,辭兒喜歡她也很正常。但是,他是我兒子,理應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便是要害相思病了。”
“等你生了鸞兒,好些了去廟里給他求個姻緣看看,免得時間久了磨出病來。”
說著,小心扶著顧氏,上了床,“你也是的,挺著一個大肚子,非要等著玉兒回來,累壞了吧?”
顧氏摸著高聳的肚皮,臉上露出慈愛笑容,道,“玉兒說,生產之前多走動,只要沒磕碰著,生的時候更方便呢。”
沈縉嘆息,“她自己都沒生過,倒是說得頭頭是道......”
顧氏笑起來,“但她是最好的大夫,又是我閨女,必定每個字都是為我好。”
“......”
沈縉無話可說。
兩口子的聲音漸漸下去,屋里安靜了下來。
沈馨回到自己的閨房,挑燈夜讀。
自打上次從宮里回來,見識了人心險惡,也見過沈玉的路有多難走之后,她便開始沈玉給她的藥方,以及一些其他的書籍。
白天還練習一點武功。
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沈玉看著她亮堂堂的窗口,心頭涌上淡淡的欣慰。
她喜歡姜七夜,注定了遠走高飛。
往后陌生的疆場,都要靠她的雙腳去丈量,理應身懷寶劍。
整個府上安靜了下來,微涼的夜風當中,沈玉陪著戰云梟往韶華苑走。
戰云梟這才抬眼看向她,眼底多多少少有點患得患失,問,“你今天去送楚驚天,是不是答應了什么?”
沈玉愕然,男人的第六感也是這么敏銳的嗎?
但這事兒,她怎能說真話呢?
她是提前跟楚驚天知會好了,要去南楚的。
但是卻不能告訴戰云梟。
于是搖頭道,“沒有,只是約定了他不得攻打北齊。”
“那蘇婳呢?”
月色里,男人睨了她一眼,眼神明亮,將一絲絲狐疑斂藏深處,也并沒有追問。
皇帝今天都看出沈玉的身份了,那南陽王府郡主這個頭銜又能替她擋多久?
留下蘇婳,也沒有什么大用處了。
沈玉其實已經用了一半了,起碼她從蘇婳口中,得知了南楚宣王府一些事情。
都不是什么好事,氣得她心肝疼。
但自己的路就算是在不喜歡,也要一步步去走。她不主動,旁人也會逼著她去走。
沈玉習慣了未雨綢繆,道,“蘇婳暫時安排在宮里,能擋幾天算幾天吧,她是南楚宮廷畫師的女兒,楚驚云的紅顏知己,往后也許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