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強大無匹的內力是一把雙刃劍,如今有多叫人聞風喪膽,往后爆發的時候,他便死得有多慘烈。
沈玉正在梳頭的手一抖,簪子差點扎到頭皮。
戰云梟見她手忙腳亂,搖著輪椅上前,道,“我幫你吧。”
沈玉嗯了一聲,也不敢把心中的擔憂跟他說,只得把簪子遞給他,讓他幫忙梳頭,兀自紓解的心中的難過。
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好像回到了年少時光,在她面前再也不自稱“本王”,而是“我”。
兩人雖然還沒有成婚,卻也已經親密無間。
戰云梟打量著她的側臉,很想為她做點什么,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在想什么呢?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忙。”
沈玉回神輕輕搖頭,“只是有點累了,等送走了南楚使臣,休息一下便好了。”
關于尋找藥引子的事情,她其實深思熟慮過很多次了。
還是不能告訴戰云梟。
不說他知道了絕不會讓她以身試毒,也不會讓她去生死橋,便是外面的情況也不允許他離開。
他是北齊的戰神,一旦離開北齊,北齊會徹底混亂,剩下那幾個不安的洲郡都會作亂,這事兒若再傳到南楚和西秦的耳朵里,兩國入侵邊境,誰能抵擋?
況且,她身上還有九黎圣女、南楚宣王府郡主的身份,一旦兩個身份任何一個暴露出來,她都有可能被迫離開北齊,暫時和戰云梟分別。
到時候,她有口難辯。
若戰云梟知曉真相,肯定會陪她一起走。
但還是不行,他一旦跟著她離開北齊,那在北齊人當中的威信就毀掉了,從今往后必將人人喊打,那北齊戰神的威嚴,是他用血肉打下來的江山,理應萬人敬仰。
她不能毀了他。
到時候......
沈玉甚至已經想好了,一旦身世瞞不住,她就借助東方離、慕容域、慕容修、楚驚天......隨便什么人金蟬脫殼,和戰云梟暫時劃清界限。
等九黎的事情處理完,拿到藥引子解了他身上的蠱,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到正常軌道上來。
而楚驚天和東方離那邊,她也已經鋪好了路......
沈玉腦海里滑過這些事情,扭頭朝著他笑了笑,道,“云梟哥哥最近反正都是住在我哥那邊,不如每天早上,都過來幫我梳妝畫眉?”
女子眨了眨眼,不在朝堂與人廝殺的時候,軟甜得像個糯米團子。
戰云梟原本就愛極了她,便是她冷言冷語的時候,只要她的要求都會答應,何況她還撒嬌賣乖?
他怎么可能拒絕?
于是,勾唇笑道,“心之所向。”
他梳頭的手法很嫻熟,小時候沒少給沈玉梳理羊角辮,沈玉還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看著家里養的貓兒,跟戰云梟說,“云梟哥哥,小貓咪相互喜歡就舔毛哎,咱們人為什么不會?”
他笑著說,“人也會。”
于是把她抱在懷中,溫柔整理弄歪了的羊角辮。
那是在說,她喜歡她。
沈玉便靠在他胸口,臉上不由露出笑意,連嘴角的梨渦都變得甜蜜起來。
又難免憧憬往后的日子,突然把內心的想法說出口,“云梟哥哥,如果我想當皇帝,你會支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