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瞇了瞇眼,盯著楚驚天若有所思,又下意識看了眼前頭的轎夫哥。
那轎夫背對著他,他也看不出來什么。
只是感覺,四周空氣有點冷,明明頭頂上太陽明晃晃的,還有秋老虎加持......
沈玉其實也覺得突然有點兒冷,但她向來理智,不會真的因為楚驚天看她這一眼,便失了心智。
她承認,楚驚天身上,有種桀驁,這桀驁又和北齊的堅毅執拗人不一樣,透出一股微冷的精致,很是迷人。
可她也明白,楚驚天這話什么意思。
城門口掛了那么多尸體,大半是南楚人,琮琤又被她設計給抓了,這個事情要是正面談,南楚那邊肯定說不清楚,所以楚驚天打算對她示好,用兒女情長四兩拔千斤。
同時,還能挑撥她和北齊皇帝的關系。
多好算盤啊。
沈玉可不會上這個當。
她笑了一聲,道,“道歉肯定是要有的。”
說著,示意白七道,“七七啊,將二殿下的侍衛送還給他。”
說著,轉身從身后拿出一壇酒,倒了一杯,抬手間指尖一彈,那酒樽便朝著楚驚天飚飛而去,伴隨著她迷人的笑聲,“這是我們北齊最好的國酒,今日本殿便敬二殿下一杯,你我也算是在這里,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何?”
能如何?
楚驚天瞳孔一縮,正琢磨著沈玉這什么意思,那酒樽卻已經不偏不倚,朝著他的門面而來。
凌冽寒意,浩瀚內力竟猶如冷鋒鋪面襲來,楚驚天不敢大意,只得運起內力,一把抓住酒樽!
那后勁兒,震得他虎口發麻。
楚驚天微微變了顏色,抬眼再看眼前的女人,眼底越發幽深復雜,幾乎從牙縫里憋出幾個字,“人人都以為,北齊鳳纓公主是個后宅小丫頭,手無縛雞之力。卻不知,鳳纓公主這內力,竟是前所未見的深厚!”
沈玉勾唇一笑,纖纖玉手舉起舉杯遙祝,“二殿下謬贊了!”
說完,仰頭將美酒一飲而盡。
喝完了,這才看向楚驚天,“二殿下怎么不喝?是看不起我北齊嗎?”
“......”
四周眾人大氣兒都不敢喘。
誰不知道沈玉擅長下毒?
這酒,別說是楚驚天不敢喝,便是自家這些人,也都要斟酌再三,喝之前先想一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她吧?
果然下一秒,便聽楚云寧道,“皇兄,她肯定在酒里面下了毒!這酒你不能喝!”
她也不是真的關心楚驚天。
楚驚天最近喜歡沈玉,不僅每天拿她和沈玉對比著罵她,還對她動手。她現在都快恨死了楚驚天。
可她也知道,楚驚天若是中了毒,南楚使臣將群龍無首,必然得落下風。等到時候,她還要如何強嫁戰云梟?
楚云寧說著,一雙眼睛在北齊的隊伍中掃了一圈兒,在沒看到戰云梟之后,不禁一陣失望,覺得誰都看不上眼。
可這酒,楚驚天卻不得不喝。
他要是不喝,那才是真的叫沈玉抓住把柄......正琢磨著酒里面到底有沒有下毒,沈玉卻是一笑,抬手之間另一只空酒樽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