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985章 人生如戲
  賓客落座,趙老四前跑后顛,深怕府里怠慢了自家姑爺。

  要說趙泰了解王海吧,其實還真不算。

  所謂的了解,不過是對“名人”的片面“知曉”罷了。

  就好像后世好多粉絲說了解明星似的,了解個屁啊,沒辟謠之前,沒石錘之前,你知道他偷稅啊,還是你知道不賭不嫖?

  要問起來的話,滿京城的人還都說自己解韓佑,提起韓佑做的事可謂如數家珍,可真要說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那就啞口無言了。

  趙泰基本上也是這種情況,私下里和王海相處,也就那么一次,救趙蛋妞的那一次。

  等酒菜上來后,稍微那么一聊,趙泰興奮的滿面紅光,又有了吹牛b的資本了。

  趙老四剛給王海倒上酒,海哥開始上活了。

  先是遙遙敬酒,做出了一個敬拜的動作。

  然后則是自己又倒了一杯,將少許酒水倒在了地上。

  接著王海又淺嘗了一口,開了口:“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酒。”

  趙泰雙眼大放異彩,趙老四面露詫異。

  王海再次斟滿酒,一飲而盡。

  周圍的趙府下人面面相覷,趙泰突然一拍桌子:“好賢婿,好賢婿,我趙泰好賢婿!”

  王海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趙泰滿面紅光,掃向一圈下人,哈哈大笑道:“為何困惑,是因沒見識,此為古禮。”

  所謂酒禮,也是飲酒的禮儀,分為四個步驟,拜、祭、啐、卒爵。

  拜,這是酒禮的第一步,主要指做出敬拜的動作,用來表示自己的尊敬之意。

  祭,敬拜之后一般會將酒杯中的酒傾倒少許在地面上。

  在古人的世界觀中,大地是他們“衣食父母”,以酒敬地,是感謝大地生養之德。

  啐,傾倒之后方可淺嘗佳釀,品嘗之后別忘了贊美讓為你提供美酒的主人,心情愉悅,這就是第三步。

  卒爵,舉杯一飲而盡,也就是所謂的干杯,在古代則是被叫做卒爵。

  四步完成,酒禮達成。

  趙泰驚喜連連:“這京中已是不盛行酒禮,便是我趙家酒宴也鮮少有人施酒禮,想不到賢婿竟懂的如此高雅之事。”

  王海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高雅談不上,不學禮,無以立。”

  不學禮,無以立,出自《論語》。

  趙泰滿面笑意的望著王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海也拿起了酒杯,遙遙敬過。

  趙泰自斟自飲,第二杯。

  王海陪了第二杯。

  趙泰自斟自飲第三杯,王海陪了第三杯。

  下人們再次開始面面相覷了,不管王海多大的名聲,哪有光讓趙泰率先舉杯的,而且還是連舉三杯,王海連個屁都不放。

  一連喝了三杯,趙泰笑吟吟的望著王海,沒有再喝第四杯。

  王海放下酒杯:“大人君子也。”

  “何以見得?”

  “君子飲酒,一杯表恭敬,二杯顯溫雅,三杯知進退。”

  “不錯,禮記《玉藻》。”趙泰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那過了三旬…”

  “便可暢所欲言。”

  “好,好啊。”

  趙泰既是開心,又是感慨,越看王海越滿意。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想不到賢婿竟有如此文采,文武雙全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話鋒一轉,趙泰笑道:“只是未免太過…賢婿正當建功立業之年,不可學大統領那般整日閑散。”

  王海也不解釋,淡淡的開了口:“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趙泰徹底愣住了,趙老四咧著大嘴,二人對視一眼,隨即搖頭晃腦的開始重復著、品味著、震驚著。

  王海的臉更紅了,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紅了,因為這半拉磕幾的詩是韓佑早上讓他現背的。

  “取筆墨來,快去!”

  趙泰猛然睜開眼睛,連連催促。

  阿泰直接一揮手將面前酒菜全部揮落,待紙張鋪好,挽起袖子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開始落筆。

  王海實際上本質就是“武人”,只不過后來跟著韓佑,總想著向韓佑看齊,以為韓佑這么“聰明”是因為讀書讀的,然后就一條路走到黑了,所以說他文武雙全,也不假。

  可要是讓王海現在給人家趙泰耍個上百斤的石鎖,咔咔射箭再打套軍體拳,趙泰得尷尬死,但是也得陪著笑,畢竟是自家姑爺嗎。

  可要是讓王海又是“禮”,又是“書”,又是“詩詞”的,那屬于直接掏趙泰坤點上了,因為阿泰就是個租金足赤的文人。

  阿泰終于寫完了,再次看向王海,眼神都變了,這也就是他是個老爺們,這也就是對方娶的是自己的閨女…

  “世人皆說,韓佑一黨…韓佑好友、心腹,無非二者,一,韓佑有識人之明,網羅天下人才,二,世人又說便是爛泥到了韓佑手中,也可成金石珠玉。”

  趙泰說著說著還給自己說生氣了:“世人蠢笨,以為賢婿是爛泥,因韓佑才成了金石珠玉,錯,錯,錯,大錯特錯,賢婿,本就是金石珠玉,莫說區區護院,便是升斗小民,便是無韓佑…”

  趙老四趕緊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快歇會吧,你只是人家泰山翁,還是預備役泰山翁,人家韓佑是故意的少爺,別擱那踩一捧一了,小心人家換媳婦。

  “來,飲酒。”

  要么說人家趙府好奇,前腳掃落了酒菜,眨眼之間又上新的了,還都是好了。

  王海依舊羞澀,依舊拘謹,依舊好像放不開的模樣似的。

  可人家趙泰就喜歡這樣,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王海對他恭敬,要是上來就是來泰哥,咱哥倆整一個,反而讓趙泰別扭,畢竟韓佑就那熊樣。

  多是趙泰在說,王海在聽,前者也會有意無意的考校一番,并非刁難,只是太過刮目相看,難免的事。

  趙泰是文人,比較厲害的文人,不假。

  可他再厲害還能比那些老夫子厲害不成,為了今天,四季學堂那些老夫子有針對性的對王海進行了一番惡補,加上海哥本身弟子不錯,韓佑又知道阿泰是個什么德行,連這家伙說什么話問什么問題都能夠猜的七七八八。

  結果,可想而知,阿泰已經開始連呼“相見恨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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