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377章 訟師
  還真別說,齊白運氣挺好的,至少今日挺好。

  如果他今日在大殿中逼逼賴賴,大老黃絕對會教他做人,教他下輩子怎么做人。

  昨日上朝的時候齊白已經“暴露”了,從他暴露的那一剎那,站在班中的大老黃已經在思考怎么弄死這個癟三了。

  實際上大老黃根本就沒思考多長時間,因為朝堂上大部分的朝臣,黃有為都“了解”。

  能入朝議政的諸位大人們,哪個是善男信女,為坐高位又有幾個是干凈的,更何況很多朝臣都是前朝的。

  在前朝末期那個極度腐敗的時期,大部分臣子幾乎都不遮掩了,為了爭權奪利,明的暗的,陰損的下流的,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都是黑歷史,而這些黑歷史,黃有為都記得清清楚楚。

  黑歷史不可怕,可怕的是大老黃的縝密思維。

  周恪登基能夠將這些臣子們留下繼續當官兒,也算是變相的既往不咎了,可對大老黃來說,黑歷史可以了解一個人,了解一個人的做事風格,然后通過做事風格將其他的事情與之聯系到一起,從而成為黃有為的“武器”。

  韓佑這種官場新手,給大老黃提鞋都不配。

  就說現在吧,韓佑剛起床,揉著眼睛,陸百川說來了個訟師,正在給梅六寫狀紙。

  韓佑愣是尋思了半天。

  狗怎么還能會寫狀紙呢?

  其實訟師、狀師這個職業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有了,在春秋末期,戰國士大夫鄧析就是歷史上第一位比較出名的訟師。

  從古至今,打官司都很麻煩,古代更是如此,第一步就是向衙門遞訴狀。

  光是這第一步,就難倒了古代百分之九十九的百姓。

  因此,訟師這個職業就出現了,不過訟師也并不是說幫著打官司,只是代寫訴狀和各種文書。

  訟師也沒有專門營業的場所,一般都是代筆的書生兼職,很多窮書生直接拿塊布在在街邊攬活,幫著寫狀紙,書信等等。

  最早的時候,訟師也不像后世的律師,可以進出衙門滔滔不絕地為當事人辯護,至少宋朝之前是這樣的。

  值得一提的是,訟師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職業,唐朝時期,還有專門的律法要求訟師,極為嚴苛,到了明清的時候,訟師的地位依舊普遍很低。

  至于大周朝京中的訟師,其實也是有些背景關系的,除了能夠寫狀紙,還能夠出謀劃策,私下里也會當做一個渠道收取錢財然后再交給負責的衙門以及負責人。

  前朝的時候這種事太正常不過,直到,一個姓韓的男人成為了京兆府府尹…

  現在幫梅六寫狀紙的叫做裴麒,名起的挺狠,一般不是老百姓不敢叫這名,裴麒他爹敢,因為他爹叫裴飛隆。

  前朝時,裴麒是京中出了名的訟棍,只要給錢,他什么事都敢干,甚至敢幫老百姓狀告官員,只要錢到位就行,賺的盆滿缽滿,直到有個姓韓…,反正就那意思吧,老韓上任后,百姓都懶得寫狀紙了,直接敲鼓,然后說事就行。

  裴麒今年三十有五,留著三寸鼠須,長的不能說獐頭鼠目吧,反正有點像是動畫版的申公豹。

  這家伙在北市有一套宅子,伏魚象去了北市一打聽,百姓們都說姓裴的那狗日的寫的好,然后這狗日的就被伏魚象給帶來了。

  到了韓府,一聽說是給天子親軍統領辦事,裴麒險些樂出聲,覺得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來了。

  結果一聽說要狀告當朝宰輔他家,裴麒險些腦梗直接梗死再原地,覺得自己可以提前買棺材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人還是比較識抬舉的,王海就扇到第三個嘴巴子,裴麒就從了,以專業、負責、認真的態度聆聽著梅六的“冤屈”,一邊聽一邊記,就是說話有點漏風,海哥剛才扇到第三個嘴巴子的時候,他門牙松了,一說話就疼,直吸涼氣。

  要么說這家伙見過世面,打著哈欠的韓佑剛走來,裴麒直接轉身,行大禮,滿面討好之意。

  “學生裴麒,字山游,見過韓統領,能為韓統領做事,那小的福分,祖墳噴火祖上十八代修來的福氣。”

  “哦,你好。”

  韓佑撓了撓鼻子,坐在了旁邊,見到這家伙鼻青臉腫的,沖著伏魚象說道:“一碼歸一碼,找人家辦事得給錢,不能總動粗,這是京中,不是南地。”

  “少爺教訓的是。”

  伏魚象連連點頭,比裴麒還狗腿子。

  “對了。”韓佑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腰:“找他寫狀書,多少錢啊。”

  “二百文。”

  “才二百文。”韓佑猛翻白眼:“說出去都不夠讓人笑話的,給一貫吧。”

  “一貫?”伏魚象猶豫了一下:“少爺,一貫有點多吧。”

  “多個屁,就一貫了。”

  “哦。”

  伏魚象應了一聲,看向滿面苦澀的裴麒。

  裴麒哭的心都有了,在懷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吊錢:“象爺,就七百來文了,先欠著吧,要不小人現在回去取也行。”

  韓佑驚呆了:“怎么是他給咱錢?”

  這一問還給伏魚象問愣住了:“咱不是儀刀衛嗎,找人辦事…還用花錢啊?”

  旁邊的裴麒下意識點了點頭。

  韓佑:“…”

  海哥沒好氣的從袖子里抓出了一大把銀票,隨手抽出去一張丟給了裴麒。

  裴麒一看,雙眼放光了。

  伏魚象眼珠子紅紅的,罵道:“他娘的那是二十貫,你天天讀書,怎地還不認數呢。”

  王海拿起《周律》,淡淡的說道:“最小的就是二十貫了。”

  “那你倒是讓他找給你啊。”

  “太麻煩。”

  伏魚象:“…”

  海哥繼續低頭看書,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韓佑根本不在乎,收了錢,就得好好辦事。

  “收著吧。”韓佑問道:“寫怎么樣了。”

  裴麒趕緊將記錄的竹簡交給韓佑,后者沒接:“你說就行。”

  哆哆嗦嗦的將銀票塞在了懷里,裴麒滿面猶豫之色。

  伏魚象厲聲厲色道:“趕緊說,不說把銀票還回來!”

  “梅六小兄弟這供證,倒是寫上了,只是…”

  伏魚象:“只是什么,快說,說不出來銀票還給老子!”

  裴麒一咬牙,低頭說道:“敢問統領,為何要狀告當朝宰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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