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知道問不出什么來,索性也不問了,把臉貼在他的脖頸上,急于得到他的擔憂,以證明自己都是在胡思亂想:“郎君,我頭暈!”
“怎么難受了!”蕭靖權慌了,輕輕捧著她,小心至極:“藥喝了嗎?”
他要讓那個春意去叫太醫。
被她攔下來了。
“喝了!就是有點暈,你幫我揉揉就好了!”
“跟我撒嬌呢?”
“不許嗎?”
蕭靖權恨不得一輩子將她捧在手心兒里,輕輕點了她的鼻子:“越發像個孩子!”
慕容黎嘟著唇。
蕭靖權想顯得疏離一些,可見她這樣嬌軟依賴,總忍不住心軟,低頭專注的親吻她,溫柔的伺候著她,在她不知道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他都在跟她道別!
又是一個深夜。
慕容黎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蕭靖權不在。
沒了火爐子一般的他在身邊,覺得冷,翻來覆去睡不著。
索性起身,披上衣裳出了稍間。
春意看到她,愣了一下:“主子怎么起來了?”
慕容黎出了門:“去書房。”
春意失笑:“這才一會會兒沒見著,就想念了啊?”
慕容黎戳了戳她的額:“膽子肥了,感取笑起我來了!”
“奴婢是羨慕您呢!”
“有什么可羨慕的,你們家公孫大人還不夠黏你嗎?”
春意臉上一紅,抿著羞赧,不說話了!
去到書房的時候,里頭亮著燭火。
守著院兒門的護衛見著她,臉上顯露了一絲慶幸,仿佛在說;還好來晚了一步!
慕容黎蹙眉,抬手制止了他出聲。
輕輕上了臺階,推門進去。
書房里除了蕭靖權,并沒有別人。
而他支著額,坐在書桌前閉目假寐。
明明沒在忙,卻枯坐在書房里……
慕容黎不想懷疑,卻控制不住的想,是因為,不想面對她嗎?
她的鼻子比之常人要靈敏許多,聞到空氣里有很淡很淡的甜香味!
深夜。
他們又見了面!
心一抖,她不敢想下去。
很輕很輕地喚了他一聲:“蕭靖權。”
蕭靖權睜開眼看向她,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狐疑,笑著過來牽起她的手:“就這么會兒沒見著我,就想我了?”
她的不安,不信他沒有察覺!
但他忽視、并且隱瞞,慕容黎很失望。
可他不久之前還豁出命來救她,在親熱的時候一遍遍告訴她,他有多愛她!所以她還是不肯相信,他和靳漫會有什么!
或許,只是因為靳漫是有什么事要請他幫忙呢?
畢竟她一個小姑娘馬上要去到一個遠離故土的地方,還要參與到別人的權利斗爭,總歸需要做很多準備的!
她輕輕靠著他,低低道:“你不在,我睡不著!”
蕭靖權抱著她回了房間。
把人裹緊在懷中,用體溫暖她微涼的身子,輕哄著她入睡。
晨起。
蕭靖權放輕了手腳起身。
慕容黎身子弱,睡得便格外沉一些,直到他收拾完離開,都沒察覺到。
蕭靖權在床沿看了她許久,俯身親親她:“乖乖的!”
花圃里的迎春花開了。
在月色里都顯得那么明媚。
蕭靖權卻在想,明年的這時候他應該無法陪伴他和孩子了,或許他已經成了一捧黃土……但他又想,如果是殘廢也好,哪怕再見面時要面對的,是她冷漠的眼神!
可起碼這輩子,他還有機會能見到她和頡兒!
折了一枝,讓春意拿回去插瓶:“撒點水,她喜歡看花朵沾露的樣子。”
春意笑著應下了:“是!姑爺對主子的喜好,還真是清楚呢!”
蕭靖權回眸看了眼稍間的窗戶,溫柔地笑了一下,轉身去了衙門。
到了衙門。
才坐下。
就見靳伯虞寒著臉而來。
似乎是氣急了,指著他半天才罵出了一句話:“蕭靖權!你是瘋了不成!”
蕭靖權對他的怒意,并不驚訝。
這個人,也深深喜歡著他的妻子,關注她的一切,只是謹守著分寸,不敢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麻煩!
再者靳家布下的眼線暗探也不少,靳漫又是他的親妹妹,會從蛛絲馬跡里發現些什么,都不奇怪!
他慢條斯理的煮了壺茶水。
倒了兩杯,一杯推給他,一被握在手里慢慢喝著。
“已經毒發了,她沒多少時間可以讓我考慮用別的方式救她!”
靳伯虞擔心又生氣:“你用這樣的方式,到底是在救她,還是讓她痛苦?紙包不住火,她總會有知道的一天!她那么愛你,你讓她怎么面對這個殘酷的真相,她會死的!”
蕭靖權搖頭:“她會傷心,會想念我,但她不會死。她還有我們的孩子要照顧,她不忍心讓頡兒沒了父親,再沒了母親。”
頓了片刻。
“知道的這件事的人,都希望她能過得好,沒有人會告訴她真相的。就算真有知道的一天,我也早不在人世,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她對我的感情。”
說到這里,他心痛至極。
靳伯虞的手握成拳,輕輕顫抖。
大約是心底已經既定了死亡的期限,蕭靖權反倒是很平靜:“我們認識了一輩子,你知道的,我怕成為我父親那么冷血無情的人,所以我從未想過成親。”
“誰能想到,有這么一天,我會為了這個小麻煩心甘情愿地付出生命。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另嫁他人,但我希望等我死后,能有個人……繼續護著她!”
靳伯虞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簡直被他給氣笑了!
“現在倒是大方了!”
“如今天下太平,朝中的事,有你們靳家、有那些忠誠老臣,就足夠了!”
“蕭靖權!把深愛你的女郎推給我來照顧,你怎么想得出來!”
蕭靖權笑了笑:“我真的愛她,愛這個膽小又嬌氣的小女郎!”伸手,與他碰了一下茶杯,“我也知道,你真心喜歡她。有你在,我恨放心!”
靳伯虞看出來他的決定。
沒再多說什么。
捏著茶杯,骨節緊繃著。
末了,一口飲盡茶水。
“我愿意換她的命,可是你不會肯,她也不會!我會照顧她,但我只以阿兄的身份照顧她!她在你那受的傷……等你活下來,自己去彌補!”
說罷,他起身離開。
***
天氣不錯。
慕容黎喝了藥,身子挺輕松的,拿著小鏟子給花盆里的花培土。
小頡兒正是到處探索的年紀,邁著搖搖晃晃的小斷腿到處摸摸,什么都好奇。
跑得快,一轉身撞在一條腿上。
小身子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穿得厚,沒摔疼。
震驚抬頭,想看看是誰擋了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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