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被刺猬扎了一身傷的秦王煩躁不已。

  劉太醫一邊給他收拾著傷口,一邊說著宮里的事兒:“聽說在雷鳴山找著了個沒被亂石砸死的殺手,已經把盧家給供了出來。陛下大怒,責令鎮撫司一定撬開盧家人的嘴!下官來王府的時候,鎮撫司的人已經去拿人了。”

  秦王大驚:“什么!”

  但一想,盧家有軟肋抓著自己手里,又緩緩鎮定了下來:“陛下和太后,什么反應?”

  劉太醫繼續道:“太后娘娘聽到消息,當即就暈了過去。”

  秦王狐疑:“真的暈了?”

  劉太醫確定道:“太醫正說的。之后下官趁人人不備,去翻看了太后的脈案,寫的是氣血攻心,開出額方子也確實是對癥的。方才出宮時,遇上了去看我陛下的宗正大人,聽說陛下一整日滴水未進,且傷心欲絕呢!”

  秦王眼神興奮的仿佛要燃起來。

  就在這時,管家也也一臉喜色的敲門進了來:“殿下!岑英杰死了!”

  “尸體見著了?”

  “見著了!被鎮撫司的人給丟在了亂葬崗,屬下親自去辨認的,腳底板上有三顆黑痣,錯不了!”

  秦王沉郁多時的表情一點點舒展開,笑得無比得意:“死了!終于全都死了!好!好極了!”

  沒了難纏的蕭靖權。

  死絕了岑英杰。

  軍餉失竊案、瑤池水境,這兩個案子誰也沒本事再查下去!

  他終于不用再寢食難安了!

  而他也非常自信,在眾多皇子之中,自己的能力最是出眾的!

  只要他再想辦法立個功,定能重獲盛寵,成為東宮太子最熱門的人選!

  柳家就更沒有理由跟自己鬧了!

  秦王雙手輕快的拍在交椅扶手上,就等著柳次輔主動上門,來跟自己談如何立功的事!

  至于慕容黎的死活和心情,他已經完全沒有興趣知道了!

  想了想,他看向管家,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把盧家在外的那兩個……”

  岑英杰那個兒子讓他驚恐了半個月,絕對不能讓盧家那兩個男嗣再成為他惶惶不安的威脅!

  管家點了點,立馬匆匆退了下去。

  秦王欲走,轉頭見劉太醫還在,皺了皺眉:“還有什么事?”

  劉太醫嘆息道:“柳娘娘有了身孕,但畢竟年歲大了,這段時間心緒起落又太大,這一胎,怕是留不住!”

  秦王的表情在劉太醫的話語里千變萬化!

  先是一喜,又皺眉,沉吟了片刻,眼底浮現了一抹得意冷笑。

  “你想法子好好保著胎兒,若實在留不住……說不定,它還能幫本王一個大忙!”

  劉太醫微垂的眸光里閃過鋒利:“是,下官會安排好的。”

  秦王心情不錯,把隨身佩戴的玉佩賞給了他。

  劉太醫滿目感激,弓身謝了恩:“多謝殿下賞賜,下官先行告退。”

  跨入夜色的瞬間,周正的臉上諂媚和討好之色消失無蹤,只剩陰冷與黑夜蔓延成一片。

  ***

  秦王府后院。

  慕容時音看著手里的一撮頭發,早沒了在閨閣時靜心養護的烏黑柔亮,暗亞毛糙的叫人討厭!

  明明她該高高在上的作為蕭靖權的愛妃,在世家之間應酬交際,接受所有官眷的奉承和巴結才對!

  憑什么,她現在只能被圍困在這無人問津的秦王府后院?

  越想越恨,越想越不甘心。

  正要發火至極,貼身女使小翠闖了進來,將屋子里伺候的全都趕了出去!

  慕容時音憋著一股怒火無處發泄,鐵青著臉色尖叫:“干什么!一個個都要跟我作對,連你個賤貨也要跟我作對!”

  小翠叫得比她還大聲:“出事了!九皇爺死了!”

  慕容時音狠狠扇向小翠:“賤婢!你怎么敢詛咒皇爺!”

  小翠用力揮開她的手:“九皇爺受命去查案,途徑雷鳴山時遭遇埋伏,山體被攔腰炸毀,大量亂石滑坡,兩邊又有殺手堵截,皇爺沒能逃出去,被活埋在了亂石堆下!死了!”

  慕容時音愣了片刻,才接受了這個事實:“死了……他怎么能死了……是誰!是誰害了皇爺!”

  小翠憐憫地看了她一眼:“是秦王!奴婢路過大廳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秦王正跟柳家人得意地說:沒了皇爺死盯著本王,本王那些不能見光的事,就可以揭過了!”

  慕容時音不相信,連連搖頭:“不可能!他一直要我想辦法拉攏皇爺,怎么會是秦王!”

  小翠冷笑:“姑娘還沒明白嗎?您就只是秦王手里的一顆棋子,用來毀掉慕容黎的棋子!”

  “您為了秦王做了那么多,如今被人害得只能縮在這小小的院子里,他感激您半分了嗎?您入府這么久,他來看過您一眼嗎?他那些侍妾跑來羞辱您的時候,他幫您出過頭嗎?”

  沒有!

  哪怕是一聲安撫,也沒有!

  慕容時音絕望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翠不忿道:“他明明早就想殺皇爺了,卻一點消息都不給您知道!眼睜睜看著您想盡辦法去爬九皇爺的床,看著您因為爬床失敗而被人恥笑!足以說明,您的名聲和幸福,從來都不是秦王要考慮的!”

  明明身邊就是火盆,慕容時音卻哆嗦的不成樣子:“他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么利用我?”

  小翠看到她眼底的失望、不敢,漸漸凝成了濃濃的恨意。

  嘴角閃過一抹得意。

  “鎮撫司查到聯系殺手的盧家,如今已經全都被下了大獄,不日就要殺頭!您醒醒吧!秦王冷情薄性,根本只是把您、把盧家當成刀子而已!”

  慕容時音感覺腔子漏了風,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知道的秦王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她的親姐姐,慕容輕音!

  可即便如此,他都可以把她們的外祖家,利用的如此這么徹底!

  更何況是自己這顆沒用的廢棋?

  怕是恨不得她趕緊去死,免得姐姐知道自己跟他做過,會不高興吧?

  慕容時音心血翻涌,扶著桌沿一陣干嘔,除了一嘴的血腥氣,卻又什么都吐不出來!

  小翠目光一動,伸手捂上她的小腹:“姑娘!您的月信一向是最準不過的,這個月卻已經遲了四五日,定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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