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我下令殺的他們。”
“鶴子——”
“鶴兒——”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滿臉擔憂看向一臉笑意的千亦鶴,她本人誰也不看,對兩個男人的呼喚更是充耳不聞,反而仰頭盯著白詩樂又笑道;
“指揮使大人不妨猜猜,妾為何要殺他們?”
“是我殺的人,所有人都是在下之命所殺,與鶴子無關!”
突然,川海東高聲的把所有罪名攬在自己身上,語言帶著幾分急切,眼神更是盯著千亦鶴不動,像是在暗示什么。
一旁的邕王世子張了張嘴,最終選擇沉默;
或許他也想包攬一切罪名,只是多有顧慮罷了!
“川海君,有你這句話,鶴子值了!”
被川海東的話感動的落了淚的千亦鶴,盯著他如此深情道,全然不顧夜陵羽這個丈夫的感受和顏面。
說完,這話她決絕扭頭看向上首的文康帝,凜然開口;
“妾不光殺了這幾人,在濱州也殺過多人,就是千家父子也被妾玩弄于鼓掌,千家的幾位老姨娘也都死于妾之手……”
說到這兒,千亦鶴停下話語,笑著佛了佛額頭的發絲,看了一眼神色難堪的夜陵羽后,又笑道;
“就是世子爺后院幾個不老實的丫鬟,也都死于妾之手,至于旁的不打緊之人,妾也懶得記憶他們……”
這話就好像普通人命在她眼中不足齒數一般,讓白詩樂都不由冷了臉,文康帝就更不用說了。
“哦!對了,還有息寧縣主,按時日算的話,此時她應該快出海了!”
對著文康帝說完這話,千亦鶴轉頭又看向身旁的一臉心疼的川海東笑道;
“畢竟,她肚子里懷著川海君的骨肉,我縱使再恨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讓她活下去!”
這算是交代了,她為何要冒險換走息寧縣主的原因。
別說,這個女人是有點兒度量的!
“鶴子,你不必如此,我原本對那息寧縣主就沒有意思的,是她三番兩次,半夜三更來別院找我,為了報復那賤婦,我這才……”
生怕千亦鶴誤會,川海東抬頭急急辯解,說著說著就沒了聲,不知道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羞愧,還是覺得難為情,總之他沒在往下說。
文康帝聽的糟心又氣怒,鑒于有些事情還沒問清楚,便忍著怒氣又冷冷問;
“朕又問你,那些成鐵與兵器,還有黃金都運往何處?又是何人做主?”
王康帝話音剛落,邕王世子眼神一閃立即低頭,顯然是回避這個問題的。
而千亦鶴與川海東彼此對視一眼后,也都默契的保持沉默,見此,文康帝終于怒了;
“既然不想說,朕也不為難你們!”
說著,文康帝怒揮手,示意雷霆把人帶下去。
雷霆剛抬腿,還沒邁開腳步,就見千亦鶴突然倒下,且不偏不倚倒在川海東的懷中;
霎時,白詩樂驚起上前,可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此時的千亦鶴七竅流血,面色由慘白迅速轉為青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腥臭味兒也隨地傳來;
“快……快傳太醫!”
文康帝從愣神中回過神就大喊命令,人也幾步從高臺下來,青著臉死死盯著嘴巴不斷往出涌著鮮血的千亦鶴,心里多少有些后怕。
而白詩樂i則清楚的知道,此時就是神仙來了也沒有任何回轉余地,這種毒藥‘她’領教過多次,毒性霸道強烈,是必死之毒,沒有任何解藥;
起碼,目前對他們而言是這樣的!
白詩樂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外表嬌柔的女子,最后也用這種手段來結束自己!
夠狠!
夠毒!
“世……子……鶴兒……對不住……”
“鶴兒——”
夜陵羽終是沒忍住,跪著上前緊握住千亦鶴的一只手哽咽低喚,雙眼蓄滿淚水,神色復雜又隱忍。
“來世……鶴兒……當牛做馬……報答……世子……”
“不要來世,本世子只要你今世今生做我的妻,替我生兒育女,鶴兒,你聽到沒有,你不能死,你要償還本世子,你不許死……”
許是愛慘了這個沒把他當回事兒,且屢屢欺騙利用的女人,夜陵羽終于忍不住釋放真情,幾近崩潰的呼喊哀求,眼中滿是惶恐無措,整個人也是從未有過的脆弱無助。
但是,海上花腐蝕性極強,他的愿望終究會落空!
此時的千亦鶴更是無法回答他什么,撐著最后一口,氣努力抬起眼皮看向抱著她,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的川海東,細若游絲道;
“川海君……鶴子……先走一步……”
說完,千亦鶴的眼神已經渙散,眼看著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氣,就在這種狀況下,她又極其吃力的看向正對面的白詩樂,困難的牽了牽嘴唇,露出一絲詭異笑容道;
“大……人若……想知曉……真相……就自個兒……去……查……”
最后一個字若有若無的飄出來,千亦鶴徹底沒了氣息,換散灰敗的雙眼漸漸閉合,川海東緊緊把她摟在懷中痛苦大叫出聲;
“鶴子,鶴子……”
“不要走——”
川海東涕淚橫流,抱著千亦鶴的尸首痛哭哀嚎,讓跪在旁邊抽泣的正牌夫君——夜陵羽,徹底成了陪襯。
“快帶下去,莫要驚擾陛下!”
見文康帝皺著眉頭不吭聲,雷霆趕緊招呼一旁的侍衛把尸體抬下去,不然一會兒化成一灘血水,這大殿就徹底沒用了,那種讓人惡心的場面他見識過好幾次,至今想起來都難受的緊!
“不要……鶴子……鶴子……”
幾個侍衛上前,硬生生掰開哀哭川海東的胳膊,迅速抬著已經開始滴血的千亦鶴尸體往外走去。
事已至此王康帝也鬧心的緊,揮揮手讓人把大哭的川海東,和邕王世子一并帶了下去,萬公公親自過去打開窗戶,迅速讓宮女點上熏香,雙重作用下,大殿的空氣終于清新些許,白詩樂才能正常呼吸。
“陛下,臣……”
“你切說說,這千氏到底何意?”
忙了一天外加大半夜的白詩樂,想趁告退回去歇息,卻被文康帝又追問。
白詩樂……
‘她’哪里知道?
“臣以為她此話無外乎兩種用意……”
“哪兩種用意?你且說來朕聽聽!”
感覺滿鼻腔都是腥臭味兒的文康帝,問完話就趕緊喝幾口熱茶壓壓驚,去去味兒,眼睛卻盯著白詩樂不放!
白詩樂……
好歹‘她’也是有家有室的人,這么玩命兒的加班真的合適嗎?
“第一,她故弄玄虛,想擾亂我們的視聽。第二,她在拖延時間。除此之外,臣想不出別的用意!”
白詩樂的話讓文康帝若有所思,而后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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