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顏南枝聞言蹙眉,望向她的眼里滿是困惑。

    女人的鼻頭微微泛紅,眼眶里蓄滿了淚水,顫抖的聲線也被染上了些哭腔,“宋太太,我求求您,把那條項鏈還給我好不好?那條項鏈對我而言很重要,那是我奶奶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了。”

    女人說著就要下跪,顏南枝見狀,連忙攙住她。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項鏈。”

    “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掉在哪里了,自己沒注意到?”

    女人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程艾擠進人群中,假裝無意地撞開顏南枝,滿臉關切地詢問著,“燕燕,你要不要再找找?我相信嫂子她不是那樣的人。”

    叫做燕燕的女孩子抽泣著,話不成調,“我也不相信宋太太是那樣的人,但是那條項鏈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宋總是我們家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今天特意戴了那條項鏈來參加宴會,之前都好好的,但在和我宋太太交談后,項鏈就不見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到了顏南枝的身上。

    燕燕上前,趁著她不注意,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抬手拽著她的裙擺,“宋太太,我知道,我剛剛可能有得罪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但我求求您,求求您把那條項鏈還給我。”

    顏南枝剛想將她扶起來,裙擺被她掀開,一條鉆石項鏈赫然正躺在那里。

    頓時,流言聲四起。

    “原來那條項鏈就被她給藏在了裙擺下面啊,這人贓并獲的,真是丟盡了宋總的臉啊,要我說,下等人就是下等人,這種上不了臺面的貨色肯定是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才將宋總給迷住了。”

    “誰說不是呢,畢竟她要家世沒家世,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除了那張臉蛋和那副身材以外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毫無優點,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打敗艾美集團的大小姐啊,我看八成是不知廉恥地爬上了宋總的床吧。”

    ......

    顏南枝瞳孔怔縮,看著裙擺下的項鏈,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們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想要解釋,然而周圍的指責甚至不愿給她辯解的機會,直接給她冠上了小偷的帽子。

    “你們都小點聲音吧,沒看到宋總的臉都黑了嗎?”

    聽到最后一句話,顏南枝緩慢地轉過頭,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宋京平。

    此刻的他正陰沉著臉,眉宇間凝聚著怒氣。

    見她望了過去,宋京平也毫不避諱地看了過來。

    視線對上的瞬間,顏南枝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收緊,硬生生地將禮服拽出了條不淺的褶皺,顏南枝始終垂著頭。

    她嘴上說著不會再給宋京平惹事了,但……

    最后還是失言了。

    不敢去看宋京平的眼睛,她埋著頭,試圖逃避。

    可程艾怎么可能會讓她如愿。

    程艾蹲下,撿起地上的項鏈,鄭重地交到燕燕的手上,“燕燕,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和阿平哥哥、還有伯母,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燕燕故作息事寧人的模樣,“項鏈既然找回來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要不就算了吧……”

    “怎么能就這么算了呢?”

    “燕燕,你別怕。”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顏南枝,程艾的話越發尖酸刻薄,“真正應該害怕的,應該是那些做了壞事的人。”

    程艾緩步走到顏南枝的身邊,猛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顏南枝被撞得踉蹌。

    “阿平哥哥。”程艾挽住宋京平的臂彎,傾身貼了上去,很是親昵的模樣,“我和你一樣,不愿意相信顏小姐是這種手腳不干凈的人,但事實就擺在我們的面前,由不得我們不相信了。”

    宋京平沒有說話,整張臉黑得嚇人。

    男人周身散發著徹骨的寒氣,程艾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宋京平,不由得收了些笑容。

    “阿平哥哥?”

    聲音剛落,沉寂許久的舞臺上傳來手拍話筒后的刺耳電流聲。

    緊接著響起的是宋母的聲音,“抱歉,各位,都說家丑不可外揚,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大家看到了這樣不堪的鬧劇,我和阿平之前都是被顏小姐給欺騙了,像顏小姐這樣手腳不干凈的人,只要我老太婆在一天,就不可能進我們宋家,所以我正式宣布,顏小姐和阿平......”

    “等一下。”

    人群中,有人高高地舉起了手。

    眾人循聲望去,徑直對上宋京平那張冷峻的臉。

    男人甩開程艾的手,從人群中緩慢地走了出來,不停歇地走到顏南枝的面前站定。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那雙手工定制皮鞋,顏南枝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阿平,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執迷不悟?”宋京平站到她的身邊,轉過身,面對眾人,“如果我說,她沒有偷呢?”

    “你說什么?”

    “我說,她沒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