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
什么侍衛??
那看守被溫嵐的眼神嚇了一跳,腦子也隨之空白了一瞬。
但他還算是個機敏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急忙回答:
“殿下說那個人啊,不知道怎么搞的進來當晚就發了疫病,躺了兩天沒熬過來斷氣了,上面發話就給處理掉了。”
說起這個那陪同還覺得有些晦氣。
當時的情況遠不是他所說的這樣輕描淡寫。
近些日子大量災民大量涌入皇城,帶來騷亂的同時也帶來了許多疫病。
那珈藍王子身邊的侍衛不知怎么的竟染上了鼠疫,當晚就發了高燒,鬧得整個宮牢都是人心惶惶的。
上面害怕鼠疫擴散,趁夜就將人扔去了亂葬崗。
只不過現在太子殿下突然問起,那看守害怕被怪罪失職,順口就撒了個小謊。
他覺得那人都病成那樣了,又進了亂葬崗這種地方,這會……多半是早就死了吧。
想到這里那隨從心里也算有了幾分底氣。
可溫嵐卻絲毫沒有在意他話里的那些小心機。
聞言,他眼神驟然一寒一把拽住了那看守的衣領,重重將他按倒在了京牢的鐵柵欄上。
“處理掉了?誰下的決斷?!”
溫嵐的身上瞬間煞氣翻涌,那看守剛從撞擊的暈眩感中回過神,一睜眼就正好撞進了一雙陰厲的眸子里。
那看守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只覺得自己一瞬間好像闖進了尸山血海之中。
“少將軍,是少將軍!”
當他顫巍巍地說出這個稱呼后,脖頸處被卡住的窒息感瞬間消失。
溫嵐放開了他,旋身砍斷了牢房上的鎖鏈,將袖中的匕首抵在了百里桁恪的脖頸之上。
“你不是百里桁恪,說!你到底是誰?”
溫嵐的匕首和玄鐵令使用同一塊料子打造出來的,堅韌無比,削鐵如泥。
刀刃碰觸皮膚,雖未用力,但殷紅的血珠已從脖頸處滾落了出來。
黏膩的濕熱感浸透領口的衣服,“百里桁恪”這才像是一個被打斷入定的老僧一般,淡淡抬眸掃了溫嵐。
“不管殿下信或者不信,我就是百里桁恪。”
“百里桁恪”的語氣依舊很淡,只是那原本無波無瀾的神態中卻神態中卻多了一絲嚴肅和認真。
這樣毫無破綻的神態如果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話,這就只能說明——他所說的不是假話。
溫嵐的神經滯了一瞬,腦中突然閃過了幾條早些年的得到的情報。
一些從前他就注意到的疑點,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百里桁恪是在七年前的夏天被送往九黎為質的。
而在次年春珈藍王就駕崩了,其嫡長子繼承了王位。
這些表明上看上去只是朝代更迭,或許沒什么問題,但當時隱衛的情報系統卻打探到了三件秘辛。
一是:珈藍嫡長王子和四王子百里桁恪幾乎長的一模一樣,但四皇子卻好像在隱瞞此事,出門時常會刻意隱藏容貌。
二是:四皇子被送往九黎為質,其母妃因接受不了骨肉分離,引火自焚,三日后王后不慎毀容。
三是:四皇子離開珈藍當日嫡長子出城相送,歸途卻不慎墜馬昏迷,大病一場。
醒后性格上看似沒有變化,可形事手段卻莫名開始變得狠辣起來。
當時溫嵐被拘在隱衛之中接受地獄馴練,每天睜眼閉眼都是血腥和廝殺。
他無意間聽到隱衛向魏忠海匯報此事,只是奇怪了一下,并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想來,將其中怪異之事串聯起來,如果……那些意外都不是意外的話……
那么所有矛頭都會指向一個讓人悚然的真相——
當年四皇子及其母妃借質子之事設下連環計頂替了王后和嫡長子!!
如此以來,面前這人會說自己就是百里桁恪其實也沒有錯。
溫嵐雖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但被頂替了身份這么多年。
無論是從心理還是身體方面他都已經不再是當年神氣自若的嫡長子了。
溫嵐微微瞇了瞇眸子,突然笑了。
“哦?你是百里桁恪,那本殿猜猜,偽裝成侍衛裝病逃走那個應該就是百里桁沅吧?”
——當初假冒嫡長子身份繼位的四王子,如今的珈藍王!
說起來他那父皇還真是廢物,別國家的王君都潛進宮里了,竟都毫不知情!
簡直是蠢得不可救藥!!
溫嵐抵在‘百里桁恪’脖子里的匕首松了幾分力道。
可就在這時,原本古井無波的“百里桁恪”突然動了,一心求死般將自己的脖子朝匕首上狠狠撞去。
所幸溫嵐反應夠快,及時將匕首偏了一些,最終鋒利的刀刃只是深深地刺進了“百里桁恪”的肩膀。
溫嵐趁機一把制住了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將他的雙臂給卸了下來。
同時重重地往他的膝窩里踢了一腳。
血腥味在昏暗的牢房中蔓延開來,殷紅的花瓣在地面骯臟的芥草上綻放。
“百里桁恪”無力地跌倒在地上。
一張即便被揭露身份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臉上終于忍不住地透出了幾分猙獰之色。
“殺了我!為什么不殺了我?!為什么不殺了我?!”
他似乎有些崩潰,即便是身上受了傷正在流血,可尖叫聲卻還是穿透了十數間牢房。
溫嵐淡漠的看著他。
百里桁恪剛才跌下去的時候插在肩膀處的匕首已經被他自己刻意給蹭掉了。
傷口還因為他的亂動扯得更開了。
他再這么歇斯底里下去就算傷口沒有觸及要害,也該大出血了。
溫嵐微微皺了皺眉,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涼薄的弧度。
“想死?你覺得可能嗎?”
他一把將“百里桁恪”從地上拽了起來,靠在了鐵柵欄上
……
粗暴地扯下他的衣袖,給他做了一個簡單的止血包扎。
“百里桁恪”全程就用一雙死灰一般的眼睛盯著他,直到他打好結直起身時。
他毫無生意的眼珠子才微微動了動,笑了。
“十殿下還真是宅心仁厚,殿下今日救了我的命,作為報答,不如我告訴殿下一件事怎么樣?”
“百里桁恪”口中雖然說著感謝,但語氣卻咬的很重,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溫嵐聽出來了,不過倒是并不在意。
直到他聽見“百里桁恪”用一種近乎幸災樂禍的語氣說:
“那個人臨走時說‘龍陽散’之仇,他會拿走一樣殿下所珍視的東西最為報復。”
珍視?
這世間還有什么值得他珍視的?除了……
溫嵐想笑的,可腦中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只覺得呼吸一窒,先前那種不好的預感,瞬間再次躍上心頭。
“百里桁恪”那他的反應瞬間笑得更加放肆了:
“哈哈哈,看來殿下是猜到了,不如定下再猜猜你現在趕回去,還來的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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