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
王小六兒把嘴一撇,“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沒數兒么。”
“我怎么想的?”
柳婳撩起眼皮看著王小六兒,“我看你是想多了。”
“嗯,或許吧。”
王小六兒淡淡一笑,又輕輕地摩挲了柳婳一下,“不過,我答應的事情,我還是會兌現承諾的。”
“你要是能給我兩顆丹藥,就比什么都強。”
“不止于此吧。”
王小六兒閉上了眼睛,“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口中說的那些人究竟是誰。”
“我不說。”
“可我就是想知道。”
“我就不說。”
“那沒辦法了,實在不說,就得家法伺候了。”
“家法?什么家法?”
“你說呢?”
王小六兒抽冷子一撲,一下就把柳婳給摁倒了,柳婳嚇得花容失色,“誒呀,別鬧!”
“說不說?”
“你,你過分了啊!”
“我就問你,說不說?”
“切!”
柳婳拗不過他,尋思尋思,小聲說道,“你聽說過,長風樓么?”
“長風樓?”
王小六兒略微一怔,“聽著有點兒耳熟。”
“長風樓,是一個神秘組織,里面的成員,非富即貴,因為對外一直很是神秘,所以,到底長風樓里的核心成員都有誰,一直都是個未知數。”
“你真的不知道么?”
“也不能說是完全不知道吧。”
柳婳想了想,然后輕輕地拉著王小六兒的手,“長風樓里,有十三個席位,也就是說,長風樓里,核心成員一共有十三個,這十三個人,個個都是大人物,他們作為長風樓的核心成員,每年都要上繳巨額的費用,僅僅這一項,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王小六兒微微皺眉,“他們每年要上繳多少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據我的了解,這個數字,起碼也有九位數。”
柳婳用手勾了勾,看王小六兒一臉驚愕的表情,又繼續說道,“這十三個人里,其實真正的核心成員,有十二個,還有一個人,是他們中的魁首,這個人姓字名誰,沒人知道,外面的人大要么稱之為長風樓主,要么,就叫他白公子。”
“白公子。”
“對。”
柳婳點點頭,“此人極為神秘,而且極為強大,江湖上很多是是非非,都是白公子和長風樓一手制造的,至于他們到底有什么圖謀,又為什么聚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小六兒沉吟半晌,抱著頭,撩起眼皮來,“那這個白公子,基本上就是你背后的主子?”
“不,也不能這么說。”
柳婳搖搖頭,“直接管我的,不是白公子,是白公子的一個手下,老實說,我都完全沒有見過女她,只是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物。”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誰?”
“有一個女人,都叫她洛神,見過她的人很少,但是知道她的人,倒是不少。”
“她是那十二個核心人物之一么?”
“不是。”
柳婳搖搖頭,“他應該是白公子的嫡系手下,也是負責訓練我的人。”
柳婳半倚在王小六兒的身上,輕輕地,攥著王小六兒的手,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溫柔,“丹藥,不是白公子要的,是她要的,我不知道她需要丹藥做什么,但是料想著,應該也是跟修行的事情有關系,大概的就是這樣。”
王小六兒閉上了眼睛,“你能聯系上她么?”
“不能。”
柳婳搖搖頭,“我們都是單線聯系,需要我的時候,他們會出現,會主動聯系我。”
“那,拿到丹藥以后,你要怎么讓他們知道?”
“月底的時候,會有人過來。”
柳婳悠悠地看著王小六兒,“不過,這些都是機密,我只與你一人說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我明白了。”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看向柳婳,“將你打傷的,也是這個洛神,是么?”
“是。”
柳婳點點頭,“她是訓練的我的人,是我的上司,是我最敬畏,也是最厭惡的人。”
柳婳耷拉著眼皮,略顯落寞,“我們之間的事情,比較復雜,一時間,倒也說不清楚。”
“誒,我問你一個問題。”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柳婳,“你說,你口中說的這個洛神,有沒有放過你的權力。”
“什么?”
“就是問你,如果我很那個女人談攏了,她有沒有資格放你走。”
王小六兒說完了,扭頭看向柳婳,柳婳眨巴眨巴大眼睛嗎,然后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回頭兒她要是聯系你,你就直接告訴她,丹藥我手里就有,但是想要我的丹藥,就出來,跟我談談。”
王小六兒說完了,吸了一下鼻子。
柳婳沒做聲,怔怔地看了王小六兒老半天,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跟她談什么?”
“我跟她做個交易。”
王小六兒一挑眉,“左右,你也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不妨,我來跟她做個交易什么的,要是能談妥了,從今以后,你不就自由了?”
“你知道培養我的過程中,他們花了多少錢么?”
柳婳眼巴巴地看著王小六兒,“他們不會輕易放我走的。”
“我當然知道。”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柳婳,“不過,我想試試。”
“我覺得這事兒不成。”
柳婳還是覺得不靠譜兒,一個勁兒搖頭,王小六兒卻撲哧一聲笑了,“別的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安排我們見一面,就行了。”
“嗯,我試試吧。”
兩個人相視而笑,看天色不早了,王小六兒收拾收拾,跟柳婳一起離開了。
——割——
同一時間,郊外的一個簡陋的出租屋里,滿地都是紗布,還有很多血,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躺在病床上,長大了嘴巴,胸口起伏,看樣子極是痛苦的模樣。
黃瘸子坐在病床邊兒上,握著年輕人的手,顯得很著急。
“爹,爹。”
年輕人呼哧帶喘,“這個事兒,咱不能就這么算了!咱得報仇!”
“放心吧,孩子。”
黃瘸子滿頭是汗,“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那,那就好,那就好。”
年輕人喉嚨里咕嚕一聲,翻著眼睛,繼續喘氣,正在此時,黃瘸子忽然眼珠兒一動,朝門口兒看了過去。
他跟年輕人囑咐了幾句,便站起身來,走向了門口兒。
“咯吱。”
門,被打開了,黃瘸子一對兒紅彤彤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院子里的一個人。
院子里,站著一個男人,年紀不大,三十多歲,他戴著個金絲眼鏡兒,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此時手里架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正扛著雨傘,仰著頭,看著月光。
“是你?”
黃瘸子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忽然一驚,下意識地摸向腰間,“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盯你,盯了很久了。”
男人將手里的黑傘轉動了一下,然后扛著傘,轉過身來,他一甩手,甩給了黃瘸子一包藥。
黃瘸子明顯一愣,拿著那包藥,一臉疑惑地問道,“你什么意思?”
“你兒子,用了‘血祭’,又被人打殘了一條胳膊,這樣的傷勢,不及時治療,恐怕也活不了幾天了。這里的藥,是早年間從老王頭兒那里抄來的秘方,治你兒子的病,正對癥。”
“你是代表王守義來的。”
“不,你錯了。”
男人推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我跟王守義,早已經分道揚鑣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這我需要跟你匯報么?”
“不需要。”
男人嘴角兒一歪,露出一抹笑意,“但是,我覺得,你想報仇的話,憑你現在的能耐,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男人說完,扭頭看向黃瘸子,“黃先生,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在監獄里悶了十幾年,你那些昔日里的手下,可還有人記得你?恐怕,你過去那些黨羽,死的死,逃的逃,早就做鳥獸散了吧?”
“哼,怎么知道?”
“只要有點腦子,都看得出。”
男人悠悠地看著黃瘸子,又再次轉過身來,“那個王小六兒,可不是好惹的主兒,我看他現在的實力,不在當年王守義之下,就算你父子倆養好傷再次聯手,就拼你們倆的本事,恐怕也奈何不了那個家伙。”
“這我當然知道。”
黃瘸子冷哼一聲,“那小子,年紀不大,強得像鬼一樣!我有多大能耐,我心中有數兒,我不會再去觸那個霉頭!更不可能,替人當槍使,去自己找那不自在。”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
男人把黑傘收了,撩起眼皮看看黃瘸子,“我們,雖然不算是朋友,但是,在對付那小子的事情上,我們立場,還是大抵一致的,不如我們一起研究研究,先想個辦法,制服他。”
“嗯?”
黃瘸子微微皺眉,“你?”
“我。”
男人陰測測一笑,然后一挑眉,“怎么,不相信我?”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王守義的徒弟吧?你要跟我一起,對付你師父?”
“他早已經不是我師父了,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虧你還記得。”
“你背叛了你師父。”
“也別說的那么難聽。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么簡單的事情,你難道不懂么?”
“懂,我自然是懂。”
黃瘸子點點頭,“這些年,你在江湖上,也算有點兒名頭,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
“那不重要。”
“不,這很重要,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跟我結盟,就算你想要報復王守義,我也得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一件東西。”
金絲眼鏡兒說著,斜向上,四十五度,看著天上的月亮,“這是我跟王守義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們兩個聯手,先除掉王小六兒,之后怎么做,再商量。”
“王守義,害我不淺,他的命,是我的!”
“那當然,我完全同意。”
金絲眼鏡兒說完了,邪魅一笑,然后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紅布包兒來,遞給了黃瘸子。
黃瘸子微微皺眉,將那包兒,接在手里,他捏了捏,感覺很輕,很軟,“這什么?”
“王小六兒的頭發。”
金絲眼鏡兒轉過身來,看著黃瘸子,“那小子,身手極好,就算我們三個聯手,也未必能制服他。有道是逢強智取,接下來要怎么做,不用我來教你吧?”
“哼。”
黃瘸子眼珠兒一動,發出了一聲冷笑,“不用。”
“你盡快動手吧,我等你消息。”
金絲眼鏡兒說完了,背著手轉身走了。
當天夜里,深夜,一個金碧輝煌的禪房里頭,一瘸一拐的黃瘸子走了進來。
一個一臉橫肉的僧人坐在蒲團上,正閉著眼睛,對著面前的佛祖在敲木魚,完全一副沒有被外界打擾的樣子。
黃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和尚的面前,低頭看看他,然后忽然一咧嘴,做嘲笑狀,“和尚,還沒死呢?”
那一臉橫肉的和尚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黃瘸子,然后啞然失笑,“黃大哥?你,你不是進去了么?”
“剛出來。”
黃瘸子說著,扭頭看看四周,“十幾年過去了,你變了,怎么,信佛了?”
“阿彌陀佛。”
“行了吧,你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么?事到如今,在我面前,就別裝了。”
黃瘸子說著,從懷里把那紅布包兒拿出來,直接扔給了和尚,“幫我,做一個人。”
和尚撩起眼皮看看黃瘸子,又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包兒,然后略顯疑惑地問道,“誰啊?”
“一個毛小子,叫王小六兒。”
黃瘸子說著,眼神愈發地兇惡起來,“這件事對別人來說,挺麻煩,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吧?”
和尚沒做聲,拿著那個包兒,上下翻看著,然后嘆息一聲,搖搖頭,“這個事兒,不好辦。”
“嗯?”
黃瘸子臉色一沉,“老六!哥哥我,這些年,沒求過你什么吧?一點小事,你竟如此推脫?”
“黃大哥,不是我不幫你,這個事兒,實在是不好辦。”
和尚撩起眼皮看向了黃瘸子,“這小子,有點兒能耐,不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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