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笑鬧幾句后，紀文濤看著吳慧月問道。
“怎么樣，聽說你是為新劇的投資過來的？
投資的事兒，定下來沒？”
聽到紀文濤這么問，吳慧月臉上寫滿失落的搖了搖頭。
“你也做過獨立導演。
這里面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嘛。
錢哪是那么好找的。
這次過來也就是跟他們見見面，簡單談一談。
至于具體的東西，還有的碰呢。
一兩個月能有消息，就算我的付出沒有白費。”
季元亮在一邊感嘆道。
“是啊，現在的投資是真難找。
這些資本，越來越精了。
都想拿最少的錢，見最大的利。
他們也不想想，天上只會掉陷阱，哪來的餡餅。”
紀文濤不想幾人的氣氛冷下去，趕緊說道。
“老季你這么說就沒有道理。
難搞的是咱們。
小月主導的愛情劇，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有市場的。
碰一碰，肯定沒問題。
咱們這幾個朋友，小月你可得保持住。
不能像老季一樣，混不下去，跟資本低頭了。
然后現在還把我也給拖下了水。”
季元亮在一邊笑著道。
“好你個紀文濤，你是娶了媳婦兒，媒人扔過墻是吧。
當初是誰在京都過的不順，找到我頭上，讓我幫你找位置的。
現在在青橙站穩了腳，翻臉不認人是吧。”
紀文濤在一邊耍著無賴道。
“反正不是我。”
紀文濤這副樣子，弄的季元亮和吳慧月都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幾人都是多年的老友，而且在導演這個圈子，三個的關系更是近了一些。
前幾年還好，大堆煤老板的出現，只要女主角好看，懂事兒。
吃個飯，唱唱歌，投資就到了。
他們無論怎么混，都能有一個好的生活。
但隨著電影市場的細分，還有煤老板的退場，這種好日子算是到了頭兒。
導演這一行，吃經驗，更吃人脈，最終都得歸為一個錢字。
開機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后邊的一堆事兒，沒有錢，寸步難行。
哪怕清高如季元亮，也不得不委身繁星影視，拍那些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片子。
但世上的事兒，都是有正反兩面。
按季元亮的活法，他的頭是向資本低下了，可是以前拮據的拍攝生活，也是徹底的遠離了他。
一飲一啄，得失與否，連季元亮自己都說不清楚。
紀文亮原來在他們幾個人中，混的還行。
父母都是制片廠的職工，他也算的上根紅苗正的電影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后來才能吃上導演這碗飯。
只不過可能是受天資所限，幾部想講自己故事的片子，都石沉大海。
反倒是跟風拍的幾部灰色電影，在海外拿了幾個提名和兩個小獎。
先外后內，借著“獎項導演”的名頭，紀文濤在京圈導演中，也能有一席之地。
算的上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既然有了成績，后邊的路，紀文濤沒再放飛自己，反而深耕灰色評獎電影。
票房不行，但能得獎。
不得不說，這也是紀文濤給自己找到的一條出路。
可是隨著近些年國家的高速發展，這種國外的電影節獎項，含金量越來越低。
正趕上資本電影時代的來臨。
趁獎項導演的名頭還算好用。
紀文濤不得不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這才有了他出走京圈，來了青橙的行為。
否則的話，他一個京圈電影人，怎么可能來魔都當什么一級導演。
三個人各有各的難處，一時間，三人雖然都想緩合飯桌上的氣氛，但隨著幾杯酒下肚，氣氛反到更凝重幾分。
吳慧月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掉，把酒杯放在桌面上，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還是借酒發泄道。
“他們都說，魔都人最能算計。
我本來還不信。
但這次，我是真的見識到了。
你們知道嗎？
一個三頁的劇情大綱，不算前期他們自己研究，只論今天我們的商談。
就磨嘰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我他媽的都能再寫一個劇情大綱了。
就這，給我的答復還是他們得向上請示，讓我再等等。
呵，等等。
早讓我等等，折騰我這么老遠干什么。
真他媽的不當人。”
吳慧月可能也是受了委屈，話說完，自故自的又給自己倒了一口杯白酒。
二話沒說的喝了下去。
眼睛都有點兒微紅。
季元亮和紀文濤對視同一眼，無聲的各自陪了吳慧月一杯。
喝完酒，季元亮道。
“小月，你把事情想開點兒。
投資嘛。
這幫人的愿望就是投一個一本萬利，還沒有風險的項目。
我在的繁星影視是一線影視公司，夠大吧。
那一個項目想拍攝，且有的申請呢。
半年，一年的項目，有都是。
甚至提意的導演和制片人走了，這個項目都批不下來。
跟我比，你最少還能按自己的心思拍些東西。
我現在就是一個妥妥的打工人。
人家要我拍什么，我就去拍什么。
什么導演的格調。
哎，啥也不說了，喝酒。”
也不管其它兩人喝不喝，季元亮自己喝了一杯。
一個簡單的老友聚會，三個人硬是吃出了訴苦大會的感覺。
即像是安慰別人，又像是吐槽自己。
參雜在一起，沒有人能分清到底是什么。
看著兩位老友的吐槽，紀文濤什么話沒說，先給自己來了一杯，這才自嘲的笑道。
“跟我比，你們這算什么。
我他媽的現在都混到，針對后輩導演去了。
你們行嗎？”
季元亮和吳慧月一下子就被紀文濤的話，吸引了過來。
他們剛才雖然名為吐槽，但更多的就是抱怨。
事情真沒有糟糕到什么地步。
可是紀文濤如果說的是真的，那這里面、、、、、
季元亮是給紀文濤牽線青橙的人，更是沒忍住的道。
“老紀，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青橙那里我可是聽說，只有你和李然兩個一級導演。
在影視部，應該很受重視吧。
算計人是怎么個說法？
有人針對你？
還是、、、、、”
吳慧月目露關心的看著紀文濤，等著他的解釋。
紀文濤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衣服兜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支來，點燃。
深深的吸了一口。
吐出一個大大的圓圈，這才感嘆一句。
“名聲這東西，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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