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曦夕從浴室出來后,便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粉色連衣裙和內衣。
她知道顧景愿這里,還放著她的很多衣服。
小姑娘赤裸的站在床前看了好久,才像個機器人似的朝這張曾跟他無數次快樂的大床走去。
休息室鋪在地板上的地毯都是她發尾流下來的水滴。
幾乎用了半個小時,她才把衣服穿好,連頭發都沒吹干就快速走出休息室,朝辦公桌低頭的男人走過去。
“我洗完了,你說吧,到底怎么可以可能讓你救奶奶”
沈曦夕猶豫站在桌前,緩了很久才冷靜的問出這句話。
這時還在處理文件的男人,再次放下筆,靠在椅背上看著面前嬌小的女孩。
他今天與沈嘉萱身邊完全不同,剪裁得體的咖色西裝把他身上的冷絕遮擋住了,反而是溫和的,疏離的。
金絲邊框眼鏡下的暗眸更是深不見底。
極其的深邃。
是名副其實金字塔尖上的貴公子,也是不摻任何雜質的高嶺之花。
他交叉著手臂盯著面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女孩看了幾分鐘,才緩慢的從轉椅上起身。
朝她踱步過去。
等走到沈曦夕面前的時候,垂眸看著這個連自己胸膛的都不及的女孩,然后挑起一縷她未干的發尾,握在手心里。
只一秒,就掐住她的腋下把托抱起來往休息室里走。
很快顧景愿把沈曦夕放在大床上,然后去浴室取出吹風機。
像曾經無數次的瞬間,給她輕緩的吹著小姑娘柔順絲滑的秀發。
整個房間里都是令人舒服的櫻花香氣,散都散不去。
而被男人吹發的小姑娘,低著頭看向自己緊握在一起的手發呆。
她的側臉已經開始有血色了。
剛才被雨水澆的那么蒼白,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心疼。
等顧景愿吹完,關掉吹風機,然后抬起左手輕掐著她的下頜把她的整張臉都抬了起來。
滾燙幽暗的眼神全都灑在了這張,讓無數男人沉迷的精致小臉。
他看了很久,沈曦夕的眉骨到嘴角,每一處他都沒有放過。
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也同樣看向自己的小姑娘。
她的大眼睛實在是太清澈了。
讓顧景愿久久都出不來。
幾分鐘后,安靜的室內響起了男人淡然的聲音。
“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沈曦夕。”
他掐著她的力道沒有變,姿勢沒有變,就連眼神都沒有變。
但這句話卻在逐漸攀升到了新的高度。
沈曦夕被迫抬起頭看了他很久:“你有姐姐了。”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美眸甚至輕輕顫動了一下,被男人捏著的小嫩臉卻沒有什么情緒。
顧景愿卻被這個樣子她,弄得一時無法開口。
“對她是責任,對你是欲望”,他很淡漠的輕吐出這句話。
似乎不夾雜私人感情。
沈曦夕并沒有說話,那雙眼睛也只是緊盯著他。
“你可以不同意,沈嘉萱定了下周去倫敦的機票,我再回國應該要一個月之后了,但是你奶奶能不能挺過來就不知道了。”
他的這句話才讓一直發愣的小姑娘有些動容。
沈曦夕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晶瑩的眼眸里,淚光已經要溢出來了。
“你同意我們明天去民政局,后天我就可以去醫院,不同意,下周我跟她去倫敦。”
室內再次響起男人無情的話。
只是他的話剛結束,便得到了小姑娘著急的回答:“我……我……我同意,我們明天去民政局,你后天去救奶奶。”
她的下巴被男人弄的太累了,他的這張大手比她的臉都大,實在是沒有能動的空間。
兩只小手只能抓著他的衣角。
這讓顧景愿想起最初和她相識的時候,她也是這么抓著他的。
男人輕挑了下眉尾,繼續淡漠的開口:“好,當著我的面跟林殊譽說分手,我們復婚后不能跟他有任何的聯系。你做得到,我就也做得到。”
沈曦夕在來找沈老太太的前一天,同意了林殊譽的再次告白。
兩人其實打算第二天要去約會的。
既然顧景愿都重新開始了。
她也要迎來新的生活了。
而林殊譽對于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顧景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沈曦夕的美眸都跟著僵滯住,眼角的淚越涌越多。
男人捏著她的力道緊了幾分,眼底的寒氣也升了下來。
見小姑娘沒有任何的動作,室內再次響起了冰冷的聲音:“沈曦夕,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你可以為了他放棄,我也可以跟嘉萱去倫敦,但你奶奶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這樣無情的話,似乎不像是他能對沈曦夕說出來的。
小姑娘在他說完后,快速拿過旁邊的手機,找到了通訊錄里的一個電話,在選擇按下去的時候,遲疑了三秒,室內才響起撥通電話的聲音。
“曦夕,你奶奶怎么樣了?”男孩青澀稚嫩的話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似乎很著急。
沈曦夕看著手機上漸漸被淚水堆滿的屏幕,深呼出一口氣,她的眼前是黑壓壓的暗影。
“殊譽,我想了想我們可能不太合適,還是分手吧”
她的話很輕柔,但任誰都能聽出來。
很絕望。
無力掙脫,苦命掙扎,都逃脫不了這樣命運的絕望。
“曦夕,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你在醫院嗎?你奶奶還好嗎?你……你別著急,我過去找你”
小姑娘死死攥著的手機里,再次傳來男孩焦急的聲音。
但只一秒,一只大手就把她的手機從她的小手里抽出來,然后狠狠的丟在了門上。
等她在抬起頭的時候,便是被這道暗影狠狠壓在身下的樣子。
她無力掙扎,也懶得掙扎了。
她其實想過重新開始的。
就算不愛林殊譽,也想要過全新的人生。
她看到了顧景愿對沈嘉萱和對自己無差別的愛,也突然認清了現實。
但在這一刻,她再次認命了。
深夜十點,身材高大的男人才抱著小姑娘從顧氏走出來。
本就暗黑的一張臉徹底黑得透不過光了。
就連那雙眸子都像是獵豹般森冷。
等他再次帶沈曦夕回到大平層的時候,便是抱著已經疲憊過度的她坐進浴缸里。
那只骨骼突起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這張在水蒸氣下紅彤彤的小臉。
甚至落下來的長睫毛,他都沒有放過。
鏡子里的他,像是蘊藏著很多的情愫,在等著某一瞬間徹底釋放。
等到再次把她擁進懷里睡在大床上的時候,那抹淡淡的香氣再次讓他沉淪。
凌晨三點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懷里像是少了什么,瞬間睜開眼睛。
他看向自己的臂彎里已經沒有那抹小小的身影了。
顧景愿快速撿起地上的睡袍,憤怒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男人像是暴躁的倉鼠,在每一個房間里找著什么。
門口沈曦夕的鞋還在,地上的睡袍不見了。
所以她不可能出門。
直到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發瘋的跑向二樓。
等跑到大平臺的時候,立刻頓住腳步沒有繼續走上前。
披著白色睡袍的沈曦夕安靜的眺望遠方發呆。
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樣。
黑暗的夜色中,把白色的她映襯得很干凈。
在顧景愿看來,就是純潔的百合花。
可她雙手搭在欄桿上的樣子卻讓他想起了,曾經結婚前,她也是這個樣子對自己說不想結婚的。
大平臺的玻璃門后,渾身都在抖動不止的男人似乎在壓抑著某股情緒的爆發。
第二天中午,顧家又是一片的唉聲嘆氣。
顧景愿卻若無其事的給旁邊的沈嘉萱扒著魚,溫柔到了極致。
“景愿,不然你在考慮考慮吧,你沈奶奶現在已經危重了,嘉萱你……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你奶奶啊,景愿,你可是沈奶奶看著長大的。”
顧老爺子看向對面的男人和女人,憂心忡忡的嘆著氣。
沈嘉萱竟然連自己奶奶都不肯救。
“顧爺爺,我勸過景愿的,但是我咨詢過醫生了,景愿要是獻骨髓也要冒著很大風險的,一個是我奶奶,一個是我愛的人,我也很難做啊,再說了我們下周就要去倫敦了,機票都買好了”
女人眉眼含笑的看著給自己喂飯的男人。
似乎根本不關心自己奶奶,只關心眼前的這個他。
顧盛婉死死戳著筷子看著這一幕,咬著的下唇都快出血了。
他這個渣哥哥
就知道他不靠譜。
惡心死了。
“嗯,嘉萱說的是,我們問過醫生了,有一定的風險,我要是長時間好不起來了,嘉萱怎么辦?爺爺”
男人清冷的話在眾人頭頂盤旋。
這個樣子的顧景愿實在是冷漠透了。
根本就沒有曾經那副很懂大局的模樣。
顧老爺子和顧琛莫對視了一下,再次看向了給沈嘉萱喂飯的顧景愿,嘆息聲也更重了。
與此同時的大平層里。
兩米寬的大床上,孤零零的躺著一抹小小的身影。
沈曦夕昨天淋雨發燒在加上晚風入侵,早上起來就高燒不退了。
她燒得一張小嫩臉都越發的慘白。
安靜的房間里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身上蓋著的厚厚的被子也退下去不少。
沈嘉萱享受愛情甜蜜的同時,她最恨的人在受著病痛的折磨。
似乎被丟在了孤島一樣,無依無靠。
只是兩分鐘后,臥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于昨晚撫摸她臉頰如出一轍兩只大手,輕輕的把打濕的毛巾再次覆在她飽滿的額頭上,又給她拉了下要掉下去的被子。
幾分鐘后,這只大手再次感受著小姑娘不尋常的體溫,用著比昨晚還要輕柔的力道。
等摸夠了,大手又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碗湯藥,朝小姑娘干裂的唇縫一點點送進去。
很久,已經空了的湯碗再次被放在了床邊柜上,這只大手的主人也傾身吻向了她干裂的唇瓣。
只是男人的耳朵上,正戴著黑色的耳機,似乎在竊聽著什么。
等他直起身體后,在顧家餐桌上的那抹冷絕感再次重現在這間臥室里。
很奇怪。
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在同一時間各出現在不同的房子里。
而周身所散發出的氣場,卻一模一樣。
(明天壞女人的報應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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