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備前宰相 > 第五十三章 他石田三成能狐假虎威,我就不能嗎?(4.9K)
  有的時候,秀家是真的覺得石田三成不太會說話,且不說兩人是什么身份差距,就算他是帶著天皇命來的,也不敢這么和秀家說話吧。

  秀家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瞬間失勢可能面對身死的局面嗎?

  聽到石田三成這么逼問自己,秀家憤怒的拳頭直接錘在了面的小桌板上呵斥道“治部大輔,請注意一下你說話的態度,你是在和我,豐臣右大將說話。”

  秀家突然發怒,嚇壞了與其同行的大谷吉繼,未經秀家的準許直接站了起來對著秀家說道“請大將息怒,治部只是受了關白殿下的命令前來,詢問殿下一些問題罷了。”

  秀家看向大谷吉繼問道“哦?是嗎?你是石田治部口中的這些問題是父親大人問我的嘛?以這樣詰問的口氣?”

  說完眼神平移看向石田三成繼續說道“還是說,這只是石田治部自己耍的小聰明,想要挑撥我和關白的父子之情呢?”

  秀家直接把石田三成擺上了一個很難以回答的局面。

  如果他回答是秀吉的原話,那么傳出去之后就有可能再次傳出父子不和的傳聞,以及秀吉苛待有功之臣的名聲。

  如果他回答是自己的問題,那么就等于變相承認了自己是在離間秀吉和秀家的父子之情。

  聽到這句話在石田三成身后的一名武士解圍道“殿下不要誤解,石田大人確實是轉達關白殿下的命令,只是在用詞酌句上有些失誤,引起了殿下的誤會,請殿下不要見怪。”

  秀家見回答之人有些面生,就開口詢問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只聽那人自我介紹道“在下是赤座直保,是關白殿下的黃母衣眾出身。”

  秀家一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想了想居然是關原之戰中脅坂安治、朽木元綱一起當二五仔的4個人之一。

  石田三成將其帶到關原,并將其放置在大谷吉繼側翼很明顯是對他們充滿信任的,但是最后他們都背叛了石田三成。

  秀家很難想象現在這個還在幫石田三成說話的男人,在之后究竟經歷了什么,才讓他選擇轉投德川家康。

  其實赤座直保的解釋并不充分,不過秀家并不想在這里和石田三成的關系鬧僵,也就就坡下驢對著石田三成說道

  “治部久在中樞,對于戰陣之事可能有些生疏,這兩軍對壘想要將敵人全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況且當時北條氏照越過利根川在我方側翼扎營,為了防止我方陷入陷境,我不得不分潤了兵力去保護側翼,剩余的兵力根本不足以遲滯利根川對岸的北條氏政。

  還有你可別忘了,本家可是重創了北條氏的下野兵團啊,足以證明本家在此戰中的關鍵作用。”

  石田三成對秀家的回答不置可否,起身走到山崖便指著遠處的忍城說道“殿下在北條氏撤兵之后依舊在上野轉圜6~7日,來到武藏又在門戶忍城停滯不前,如今已經20日許了。

  關白殿下都已經包圍小田原大半個月了,未聽到殿下有絲毫的進展。關白殿下托我詢問殿下何日可以破城?”

  秀家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指著遠方真正施工的水渠說道“一共有四條水渠,那條是在原有基礎上進行拓寬,現如今已經完工。為了防止提早泄水引起城內注意,這才放緩了進度。

  遠處還有兩條水渠,預計10日左右可以完工,屆時三條水渠一齊放水,如果不下雨的話預計3日左右就能將忍城大部分水排空。

  湖水排空之后淤泥晾曬個3~5日,再以干草、木板鋪路就就可以攻城了。

  忍城的結構你已經看過了,阻礙我們進攻的就是環繞他的水堀,一旦水堀沒了,忍城的各個城垣在我優勢兵力包圍之下宛如孤島,片刻就可以攻下。”

  秀家一遍介紹著自己的戰略,眼神一邊瞥向石田三成的表情,發現他在聽聞自己大約還需要半個月才能破城的時候臉上是泛起了漲紅色。

  那種感覺就好像事實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那種憋屈的感覺。

  “治部大輔要是有更好的建議自然可以提出來,我們大家討論一下。”

  石田三成把頭看向秀家,試探性的詢問道“殿下覺得水攻這個建議怎么樣?”

  “水攻?”秀家吃驚于石田三成在如今這個情況下,還敢于向秀家提出這個要求。

  聯想到后世對這個計策的考古評價,秀家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向他問道“這是你的想法,還是父親大人的想法?”

  石田三成聽到秀家向自己詢問這個建議的出處,眉頭更是一皺,用一種不可耐煩的情緒說道“自然是我一個人的想法。”

  好了,這個答桉出來,秀家幾乎可以確定,必然是秀吉的餿主意了。

  秀家再次指向忍城說道“父親大人并不在忍城,對于這邊你的地形不甚了解,你是親眼見過了的,這種一馬平川的地形,如何可以進行水攻?

  況且如今可是冬季,氣候干燥少雨,利根川和荒川水流減少,又何來水攻一說那?”

  石田三成聽到秀家依舊把這個計策歸到秀吉的名下,有些氣惱的說道“右大將,請你注意一下,我已經說了,這是我一個人的想法罷了。”

  在秀家看來石田三成對于秀吉是非常忠心的。

  秀家不覺得石田三成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傻蛋,但是在見到忍城的環境之后,縱使有千般困難,他依然依照秀吉的命令行事,足以看出他對秀吉的忠誠。

  只是這種忠誠在秀家看來更多是一種愚忠,君主遠在天邊,不熟悉當地的情況,不想著提醒君主計策的問題,只會機械的知行,根本不配做一個合格的家臣。

  但是秀吉就喜歡石田三成這份愚忠,也因此在石田三成失敗,并為其扛鍋之后依舊給予了石田三成加封的賞賜。

  秀家可不是石田三成,不會對秀吉愚忠,他與秀吉的關系一直是協作的,雖然在處世上一直低秀吉一頭。

  因為秀家和石田三成不一樣,他有自己的基本盤,有本錢指正秀吉的錯誤。

  別說這次是石田三成帶著秀吉的想法來了,就算秀吉親自指揮忍城之戰,自己都會指出他計劃中不切實際的地方。

  見秀家沒有給出反應,石田三成對著秀家說道“關白殿下對于關東部分豪族抗拒的表現非常不滿,想要選擇一家樹立威信,他特別吩咐要將聲勢造大一些,這也是我來忍城的原因。”

  “他想拿成田氏開刀?”秀家斜眼看向石田三成求證,在看到他點頭確認之后轉身指著成田氏長說道“成田氏家督早已投降,如今控制忍城的是大道寺政繁,他的本城是河越城。”

  “啊?”石田三成似乎并不掌握的這個情況,在聽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向秀家表示出了吃驚的表情。

  秀家繼續對他說道“成田氏確實是一個立威不錯的選擇,這可是當初連上杉謙信和北條氏康都忌憚的家族。

  不過很可惜他們已經降了,如果你一定要立威的話,我覺得大道寺家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秀家是準備利用成田氏加強自己對武藏的掌控的,因此對石田三成刻意隱瞞了北條氏政已經讓成田長忠繼任家督,城內還有1500名成田守軍的消息。

  “大道寺家?”石田田三成聽到這個名字沉吟道。

  而秀家則在一旁向他解釋道“是啊,大道寺家,北條氏的核心家臣之一,其家主大道寺政繁,歷任北條氏康、氏政、氏直三任家督,是北條氏擴張的排頭兵,在關東地區很有威望。

  其本領在相模、武藏都有,不過其作為河越城代,替北條氏掌管河越城,手中有一只河越眾精銳。

  如今其所攜河越眾精銳盡在忍城,河越城必然守備空虛,治部大人若想立威完全可以去河越城立威。

  況且河越城水系極為發達,赤間川(現新河岸川)流經城北,再往北流入入間川、越邊川等,起到了護城河的作用。

  而城南則是游女川的濕地,可以說的上是水系豐沛。

  大人若想要實踐父親的水攻良策,完全可以去那里執行啊。河越城是關東名城,你若能水攻破城,或許真能震懾關東群雄。”

  石田三成對于秀家的建議似乎頗為意動,不過依舊有些顧慮的問道“可是關白大人想要將其聲勢造出來,以震懾關東群雄,沒有觀眾我這戲還怎么唱?”

  “我的家臣長船美作守被我派去負責下總和下野的攻略,他那邊來消息說在負責關宿城攻伐的時候,多賀谷、結城等家都來支援,可見關東諸侯苦北條氏久矣。

  我書信一封讓他們代為串聯,將包括左竹在內的大名全數給你帶過來如何?”

  “不過照我說,如果你真的想水攻,那么下游的巖付城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他也在荒川下游,緊挨著荒川筑城,水攻起來方便一些。

  城主是北條氏政兒子太田氏房,既擁有太田名門之名,有是北條氏的一門眾,拿他立威效果或許更好一些。

  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太田氏房好像隨北條氏政回小田原籠城了,并不在城內,想要拿其立威的效果可能有些不足。”

  原來的荒川是走巖付城這邊的,后來因為一直泛濫,自江戶幕府建立就開始了荒川平原的整治工作。

  至寬永6年(1629年),歷經一代人河川改道工程終于完工,關東郡代的尹奈忠治等人奏將軍德川家光,將水道向西挪移成為新的荒川。

  新的荒川侵占了原有田吉野川的河道,并使入間川主流于之會和,在下游流經再流經隅田川的河道,注入東京灣。

  德川家的目的是想要減少上游荒川的流速,防止其侵害下游的農田。

  可是遷移之后的荒川水流更加迅勐,盡管幕府已經對田吉野川和隅田川進行了擴容,不過依舊發生了河水在雨季侵入江戶城町的荒唐事。

  為了給新荒川泄洪,后來不得不將隅田川再次西移動,形成了兩個距離不遠的平行河道。

  更荒唐的是原來的荒川河道因為水流銳減,便逐漸干涸,以至于幕府不得不在這條河道兩岸挖井取水灌既土地,后世元荒川的河水就是來自底下揚水。

  可見江戶幕府的荒川遷移工程是多么的失敗。

  “巖付城嘛....”石田三成思考著這個選擇,又向秀家問道“似乎比河越城是個更優解,畢竟大道寺政繁也不再河越城內。”

  對于這個想法秀家指正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大道寺政繁有5個兒子,嫡長子直繁在小田原籠城,其實就是充當人質。

  三子和第五子養子跟在他身邊籠城忍城,河越城是由他的嫡次子和四子負責守備的。

  換句話說,如果你能破了河越城,加上我這里忍城的父子3人,大道寺家除了長子直繁以外全部落網,若將他們押解去父親面前請罪,還不夠震懾諸侯嗎?

  反觀巖付城,太田氏房隨北條氏政籠城小田原,城內不過是其家臣罷了,就算你將城毀了,對于關東諸侯來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石田三成再三思考之后,覺得秀家的話有理,隨即便請求秀家書信于長船貞親,讓其召集關東諸將,自己則向其告辭南下準備圍攻河越城的事宜去了。

  秀家見終于哄走了這個欽差大臣,一顆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

  扭頭看還一臉迷惘的諸將說的“治部大人另有要務,此次不過是順道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罷了,諸位還是按照原來的安排處理攻城的事宜吧。”

  秀家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們,秀吉讓石田三成來是為了改變策略改水攻。

  這樣一來,對于已經挖了大半個月的各家大名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實在太影響士氣了。

  而且對于秀家來說,如果需要秀吉在遠處指揮,也非常打擊秀家的威信,因此秀家選擇了沉默。

  但是石田三成來了,也給秀家一個新的想法。

  他石田三成可以狐假虎威,在秀家面前擺態度,秀家難道不能借著石田三成攜秀吉命令來這個機會,敲打在座的諸位大名嗎?

  于是他便在之后全程黑著臉,直到石田三成走后才對著他們說道“諸位知道治部大輔為何而來嗎?”

  眾人迷惘的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很明顯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秀家趁機拳頭狠狠的錘在了木遁做成的桌子上呵斥道“關白大人對我們的進度非常不滿意,這都20天了,中路、西路兩路一城未破!”

  說道這里他聲情并茂站起來指著石田三成遠去的防線激動的說道“他石田三成就是來問責我的啊!”

  “諸位且想一想,連我都要被問責,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諸位都是豐臣家的老臣了,關白殿下的脾氣還需要我多說嗎?

  諸位若不想在之后被關白殿下,當拿起十二分精神放在忍城這事兒上,各項工程加快進度,不僅僅是勞工,閑來無事的足輕也給我紛紛下場挖土!

  我已經當著石田治部的面下了軍令狀,10日之內拿下忍城,若10日之后拿不下,我自會去和父親大人請罪。

  到了那時,諸位的表現我會一五一十的轉述給父親大人。

  我是父親大人的樣子,對我的處置最多就是減封罷了,但是諸位會面臨何種懲處我就不知道了。”

  在座的豐臣諸將被秀家這面一嚇唬,原本因為長時間圍城而放松的心態瞬間緊繃起來。

  剛剛還在嬉皮笑臉交頭接耳的人也不敢再說話了,深怕秀家的怒火將領到自己身上。

  秀家見警示的效果不錯,也就順坡給了個甜棗說道“諸位也請放寬心,只要諸位全力以赴10日內耐下忍城,那么諸位的功績我會如實上報,我想在我的美言之下,父親大人一定不會吝嗇賞賜的。”

  “御意”剛剛被秀家威脅下了一條的諸將,哪里還敢說個不字,紛紛表示自己回去以后已經加緊工程進度。

  特別是負責南片區的堀秀政、丹羽長重等大名,更是向秀家保證,南側的進度會加緊和東側三條水渠看齊,絕對不會誤了秀家的時候。

  秀家見效果不錯,也就不再留他們了,讓他們各自離去,臨了留下了堀秀政,讓其以自己的口吻將今天的事兒書信一封送去前田利家那邊催一下進度。

  開玩笑了,前田利家和上杉景勝真就在缽形城和深谷城比賽磨洋工嗎?

  秀家的忍城是因為地利問題難以攻打,可是缽形城和深谷城雖然比較堅固,都屬于常規城池啊,怎么也是大半個月一點動靜沒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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