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備前宰相 > 第二十八章 島井宗室的禮物——安達盧西亞戰馬
  秀家給立花宗茂留出了足夠的時間,在小小的水城愣是在秀家的安排下打了4天才被打下來,秀家也直到一月16日才進入被島津家放棄的巖屋城守備。

  也是在這一天博多商會終于摸清楚了這邊的情況,以島井宗室為首來向秀家送上軍獻金。

  從鐮倉時代起,博多已經成為日本對外貿易的重要口岸。自室町中期以后,由于明日勘合貿易的衰落和大內氏的滅亡,博多的地位逐漸被堺、坊津、平戶取代。

  天正二年(1574),大友與龍造寺家的戰爭將博多大半的市街焚毀,在歷史上秀吉登錄九州前夕,由于前線戰事不利,島津家在撤退前將博多徹底摧毀,罹此劫難的博多成了一片廢墟。

  但是這一世由于島津忠長本來打算在多良和與秀家對峙,此前也沒有想到秀家會這面快突破多良河,因此并沒有時間作出反應,博多得以保留。

  現在的博多也已經不是過去的模樣,因為戰火和對明貿易減少等原因,已經變得有些破敗了。饒是如此,現在的博多依然是九州第一大港口。

  打頭的島井宗室是“博多三杰”之一,另外兩位是神屋宗湛和大賀宗九。只是神屋宗勘需要幫秀吉承包征朝物資的運輸和籌集之后才開始發跡,此刻還是一個買賣茶葉的小商人。

  而大賀宗九更是要在德川幕府之后,依靠成為黑田家的御用商人才成為博多新的領袖。以上三杰所處的時代有一定的連續性,就類似“戰國三杰”織田信長、豐臣秀吉和德川家康三人的存在。

  別看島井宗室是九州最富裕的一批人了,可是她們不是武士,是不能穿華麗印花的衣物的,或許在其稱為大內家和龍造寺家御用商人時候得到了特許。

  但是現在面見的是來自京都的豐臣氏,為了體現自己的謙卑他穿著意見非常樸素的灰色衣物前來面見秀家“在下島井宗室,就問中務卿大名。”

  秀家是在巖屋城本丸的一個院落面見的島井宗室,秀家非常隨意的坐在垣廊只上曬著太陽,喝著從李旦處買來的龍井,而島井宗室卻只能跪在砂石地中回答秀家的問話。

  這真的不是秀家無禮,而是對面的島井宗室是一個商人,在日本的地位甚至比農民都地,而評定間會面的都是武士。

  如果是朋友的話倒是可以帶去茶室進行私人會面,可惜這是秀家和島井宗室的第一次見面,秀家必須要擺出身為朝廷高管的譜。

  “剛剛聽我的侍從說,你在博多很有影響力,好像的座商頭是吧。”

  島井宗室聽到秀家的問話,惶恐的說道“不過是做些小生意罷了,被朋友們吹捧出來的,在下哪里有什么影響力啊。”

  “是嗎?我在岡山都聽完博多乃是九州最富饒的港口,即便是堺町都比不上,聽聞博多一年的貿易收入有百萬貫之巨呢”

  “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自從大內家衰落,對明勘合貿易停滯以來,博多早已不復往昔的繁榮,在西有平戶對接紅毛夷,在東有堺町對接佛朗西人,我們平戶只不過是喝一口湯罷了。

  更別說天正6年(1578年)以來,筑前、筑后、肥前之地就久經戰火,大友、龍造寺、秋月、島津菊在此征戰。

  每一方大名成勢都要求博多獻上獻金,卻又不盡心發展博多,皆是殺雞取卵的行事,博多已經蕭條了很多,很多商人都轉移到平戶和堺町去了,聽聞也有去中務卿殿下麾下的岡山和高松兩町的。”

  島井宗室的話并不是虛言,根據秀家對于歷史的記憶,此時的博多確實因為戰亂而蕭條了很多,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島井宗室現在說這些話只不過是為了躲開秀家的屠刀罷了。

  島井宗室本來將秀家年紀輕輕應該不諳世事,因此想要在秀家面前賣慘,但是看到秀家不接他的話茬也只能悻悻的向秀家介紹道“在下今日此來,乃是為殿下獻禮而來的,這是禮單,請殿下查閱。”

  秀家的侍從穴山信忠接過這份禮單,打開一看,上面寫著都是一些上面茶葉、綢緞、人參之類的東西,畢竟博多主要就是對明和朝鮮進行貿易,獻上這些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東西從明國和朝鮮運過來,價錢可得翻好幾倍,任何的武士看到都會心動,畢竟禮單上的東西換算成錢不下5000貫了。

  可是秀家自己已經開展了對明貿易,對于這些東西的成本門清,甚至自己就賣這些物資,因此僅僅是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就合了上來。

  島井宗室也是人精,看到秀家匆匆看了一眼,就毫無興致的合上禮單,他心里明白這或許是秀家并不喜歡這些東西,畢竟武士最喜歡的就是甲具、刀槍和馬匹。

  于是他又從懷中拿出一份禮單呈交個秀家,口中說道“剛剛那封禮單是給豐臣軍統帥的,現在這份禮單是在下送給殿下您個人的。”

  悄悄這話說得是多么的滴水不漏,明明是一份禮物卻拆成了兩份,公私分明的同時還讓收禮物的人享受到了雙倍的快樂。

  秀家看到他又拿出一份禮單,對著他打趣道“你這一份份的拿出來什么時候是個頭,不如這次就全拿出來給我一次審閱晚吧。”

  此時穴山信忠剛剛接過第二份禮單,聽到秀家的問題也停在了島井宗室的身邊,顯然是不準備再來第三次了。

  島井宗室略顯尷尬的從懷中又拿出了一份說道“這份是博多町上下商販給豐臣軍上下勞軍的心意,還請殿下審閱。”

  秀家接過禮單,先打開了自己的那一份一看,居然是當世具足一領,大和傳刀一套,南蠻馬一批,和弓一張,可以說是非常齊全的準備了一個武士所需要的所有武備了。

  但是從禮單上面來看,也就那匹南蠻馬讓秀家引起興趣了。

  畢竟日本馬矮小,普遍肩高不過1.2米,甚至連跑山拉貨用的滇馬都不如,在秀家看來日本馬是不適合作為騎兵馬使用的,頂多是作為拉貨的牲畜來使用。

  后世影視作品中的所說的“東洋大馬”是日本在明治維新后用歐洲馬種經歷百余年交配,優勝劣汰之后才改良出的馬種,此刻還不存在于世上。

  這也是為什么秀家選擇從蝦夷運輸馬匹來的原因,蝦夷馬與蒙古馬同屬同一馬種,肩高普遍在1.3米上下,雖然依舊比不上歐洲的高頭大馬,但也可以作為遠程奔襲的騎兵馬種了。

  但是蝦夷地方就這么大,秀家即便想盡了辦法搜刮馬匹,一年也就運過來幾十匹,而想要從李旦處購買馬匹更是癡心妄想,明國自己馬匹都不夠呢,怎么可能賣給自己。

  賞賜福良山城外的騎兵突擊作戰,好在是因為山勢和水道的地形限制,戰場的寬度并不寬。其實當時真正騎兵沖鋒的只有一個裝備蝦夷馬的騎兵大隊,剩下的都是騎馬接近之后下馬步戰的。

  秀家一直想要改變這種現狀,也想要學后世的日本一樣,嘗試一下是不是可以用歐洲馬匹改良一下馬種。

  于是秀家當即命人將島井宗室獻上的南蠻馬拉上來,馬匹剛一亮相就引來周圍人的驚呼,更有甚者認為這是怪物。

  即便是秀家,在見到它的第一刻都站了起來。

  原因無他全因這批馬實在太高了,即便是肩高都高過一旁的牽馬的馬夫,島井宗室站在他身邊仿佛小人一樣。

  在人們的驚訝聲中,島井宗室站在一旁介紹道“這匹馬是佛朗西商人賣給我的。據說從他們那里起運之時一共有5匹,等到靠岸的時候只活了兩匹馬,這就是其中一匹。”

  他似乎很享受眾人的驚訝,眉頭微微一挑,好似在看土包子第一次看世界一樣的自豪感“即便是京都來的大名,也是這么沒見過世面不是嗎。”

  “這匹馬肩高就高過1人之高,尋常小人根本駕馭不得,也就殿下這樣的大人才是他的歸宿啊。”

  島井宗室在這里用了諧音梗,他此前根本沒有見過秀家,哪里知道秀家高過此時平常人的身高呢,他這里的“小人”是指身材矮小的人,而“大人”是“大人物”的意思,指的是秀家的身份。

  “這個佛朗西是指哪個國家。”看到這么雄壯的戰馬,待在秀家的身旁的清水信也忍不住發問道。

  島井宗室在這里解釋道:“南蠻人的一個國家吧,反正他們和紅夷不太一樣,大部分都與我們一樣是黑色的發色的。”

  其實秀家很輕出,佛朗機(日作佛朗西)是明朝對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稱謂。本是近代以前土耳其人﹑阿拉伯人以及其他東方民族泛指歐洲人所用的名稱。

  明朝最早了解到佛朗機是從阿拉伯商人口中得知,而均為法蘭克(Frank)一詞在波斯語中讀作Firangi。

  當時的阿拉伯人才不會將歐洲各國分的這般細致,方式最強神的國家就是法蘭克帝國,因此將歐洲以法蘭克代稱,這個稱呼傳著傳著就到了當時的宋朝,并傳承了下來。

  這種讀法就好似后世歐洲對中國的稱呼是China一樣,是對契丹的誤讀,畢竟當時的絲綢和瓷器大部分是宋朝歲貢給大遼后,由大遼經過絲綢之路轉賣的。

  后世的傳教士雖然有心想要糾正這種說法,但是你和當時的掌權者講什么地理學和國家的概念人家才沒這個心思聽呢,索性就全部以佛朗西代稱全歐洲人。

  從島井宗室口中的描述的黑色發色來看,應該是來自伊比利亞半島的西班牙人或者葡萄牙人。

  秀家雖然不會相馬,但是也知道此時歐洲最好的馬匹就是安達盧西亞馬,這種馬匹是歐洲軍隊的制式軍馬,到了拿破侖時期更是為了擴軍,差點將這種馬種騸絕戶了。

  想到這里,秀家特地走到馬匹的側面仔細端詳一番,剛剛的興奮頓時閑散了大半,果然是一匹騸過的馬匹。

  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安達盧西亞馬依舊保留著部分野性,在沒有騸之前公馬是比較暴躁的,沒有騸的公馬想來是很難在海上運輸的吧。

  “這匹馬不錯”秀家對著島井宗室說道“還有一匹馬呢?”

  “還有一匹我準備獻給關白殿下。”島井宗室在一旁獻媚的說道。

  想到猴子不足1米3的身高,騎在這么一匹肩高就超過1米5,總高超過2米的高頭大馬上,秀家忍不住笑道“好啊,還算你有心。”

  “這匹馬我很喜歡,你幫我去問問那些南蠻商人,是不還有這種馬,有多少我要多少,種馬和母馬我愿意翻倍購買。”

  還不容易有了接觸外國馬匹的機會,秀家自然不愿意放棄,對著島井宗室吩咐道“只要你幫我把馬搞來,你以后如果在瀨戶內海做生意,本家也可以給你一定的優惠。”

  秀家可不是隨便說說,他的領地當真是橫跨瀨戶內海兩岸,秀家的宇喜多家水軍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更是在吞并了五島水軍后成為超越村上水軍的瀨戶內海最強的存在。

  “那么我就在這里寫過殿下了。”島井宗室回應道。

  “對了,當初你購買這匹馬用了多少錢?”秀家走在馬匹身邊,輕輕的愛撫著它的鬃毛問道。

  “1萬貫”島井宗室笑著回答道“我當時用了1萬貫買下了這匹馬。”

  馬匹的價格一說出,就連秀家都驚訝了。

  后世日本八大馬匹產地分別是信濃的木曾馬,蝦夷的北海道和種馬,伊予的野間馬、日向的御崎馬、對馬島的對州馬、種子島和屋久島的屋久馬、遠國的宮古馬和與那國馬。

  拋開遠國的宮古馬和與那國馬不談,對馬島引進的對州馬此刻從朝鮮引進不久不談。日本剩下的五個產馬地秀家以擁有其2,還是最好的的兩只馬種。

  饒是如此,秀家從伊予國買馬的價格依然在120貫左右一匹,購買木曾馬的價格在180~230貫左右。

  雖然蝦夷島秀家已經建立了據點,并在不斷開墾拓地中,但是由于運費和稀有的問題,秀家這邊在岡山的采購家是250~300貫,就這還是成本價了。

  要這么看來的話,這匹安達盧西亞馬的價格都是野間馬的百倍了,一匹安達盧西亞馬甚至是一個10萬石中等大名家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財政收入。

  對于秀家手下的家臣來說,即便是1萬石都足以讓人驚訝了,更別說是1萬貫的費用了。這個費用給出之后,在場的所有武士都再也興奮不起來了。

  雖然島井宗室報出了1萬貫的價格,但秀家知道他肯定是多報了的,這也是這個時代商人的習慣,就是欺負武士不懂商業,更重要的是凸顯他這份禮物送的貴重。

  在秀家看來,這樣一匹安達盧西亞馬他的運到日本的正常價格應該在3000貫左右,如果再加上南蠻商人故意喊高的價錢,它的采購成本應該是在5000貫~6000貫左右,如果肯用黃金作為交易貨幣或許還能再便宜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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