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著。”江梟不咸不淡道。
江鈺于是就不說話了，助理自顧自地匯報著，也不知道江鈺在發呆是聽進去了還是什么都沒聽。
秦矜受不了江梟的挑撥，只能抬手擋住了江梟的腿。
坐在辦公桌前椅子上的男人這才低頭看了看秦矜，眼底是若有若無的冷傲。
“這個項目我們做了一個月。”江梟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看向助理，“現在告訴我有人截胡。那么這些虧損我找誰要？”
助理哽住，知道江梟這是要發怒。
江鈺也默不作聲。
緊接著秦矜就聽到江梟把桌上的煙灰缸砸到了地上。
一地的玻璃碎片伴隨著巨大的響聲，震得人心慌。
“滾吧。”江梟從桌上拿過煙盒，紅色的火光在室內亮起，煙頭的一抹星忽明忽滅。
助理臉色蒼白，屁滾尿流地出了辦公室。
江鈺見狀，出言：“二哥也不要太生氣了，氣壞身體可不好。”
江梟根本沒搭理他。
氣氛有點微妙起來，江鈺走也不是，坐著也不是，這時江梟電話響起，他接通，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江梟一個字都沒應就掛斷。
很快，外頭響起腳步聲。
“江二少，您好。”周肖梳著大背頭，年齡看起來四十歲上下，整個人干練老城，他自我介紹了下姓名，而后說，“這一片項目將由我來接手，這是江侯江董的吩咐。他讓我來通知一下您。”
“我感到十分抱歉，江總。”周肖鞠躬，“但這是江董的指令，雖然接管您的項目并非我本意，可我不得不聽從并遵循。”
說的話有理有據，讓人根本挑不出錯。
江梟就是有氣也不能撒。
聽到這秦矜才后知后覺。江侯，是江梟的父親。
室內又陷入詭異的沉默里，江鈺這時候反而笑了：“周肖...大哥？你這事辦得吃力不討好呀。我二哥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還上趕著討人嫌呢？”
秦矜抬頭看了看江梟，她發現江梟的表情很平靜，沒有想象中的暴怒，眼中的光很淡，情緒復雜，讓人看不清此刻他在想什么。
就在秦矜以為江梟會刁難周肖的時候，他開口了：
“可以。”江梟說。
他指腹摩挲著煙盒，吹出一口煙圈，煙直直地往周肖臉上飛，嗆鼻的味兒讓周肖頓時皺起表情，但還是要忍耐著不適。
江梟：“項目比較復雜，下周交接給你。有意見沒？”
雖然他是被動的那個，但一個問句居然有上位者的氣勢，把周肖問得愣怔一下，點頭：“好的，多謝江總。”
“不送。”江梟淡淡。
周肖站在原地頓了頓，鞠躬：“那我先走了，江總再會。”
“二哥。”江鈺也站起身，江梟卻抬頭看他：“晚上我不回去了，你給帶個話。”
江鈺摸了摸自己后腦勺：“二哥怎么總交給我這么難辦的任務。”
江梟冷笑一下，沒搭腔。
“好吧。”江鈺聳聳肩，“爸那邊我會說的。二哥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嗎？”
江梟感受到桌子底下有動靜，他突然瞇起眼睛。
“聽說你上次在酒店調查了個女人？”
這會兒，站著的和坐在地上的，都屏住了呼吸。
江鈺緩緩笑起來：“二哥調查我啊？”
“家里頭碎嘴的多。我原本沒興趣知道。”江梟摁了下打火機，神情淡淡。
“怎么了？二哥有什么吩咐。”江鈺問。
江梟嗤笑一下，又吸了口煙：“沒什么，就是覺得你眼光太差。”
江鈺：.........
“那種貨色也能看上？”江梟毫不客氣地譏諷起來。
秦矜聞言手指攥成拳頭，她看著前方的桌壁，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二哥多慮了。我只是怕再有那種事情發生，所以想派人保護一下。”
江梟更是笑得不屑了：“那你真是菩薩心腸。”
話外音，多管閑事。
“行了，沒你事。走吧。”江梟把煙摁在桌上。
“到樓下把助理叫上來，掃地。”
江梟眼神睨了下地上的煙灰缸，江鈺看了看辦公桌，點頭說好，轉身離開。
而后，江梟站起身。
“自己爬起來。”
他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