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前,殷五已經回到了鬼界。
查探閻王殿的卷宗,確實是受限。不過身為鬼判,多少還是有點權限。
但他來則是為了查探白府那只莫名其妙的鬼。
他是鬼判,照理說能感知各種不同的人間孤魂,可獨獨那只鬼的氣息他卻探不清。
在制服食鬼煞的時刻,白夫人林柔轉醒,而后遠離池塘邊緣,看著他與食鬼煞相斗。
“小心!”聲音帶著空靈的懼意,卻還是愿意為他而出聲。
尋常的食鬼煞不會有太強的力量,但這只卻偏偏是個難纏的惡鬼。
在他先前的一個分神間,食鬼煞便轉至他的后背,被她的一聲呼喚而反應過來。
在打斗間……他看見了惡鬼額間因為蓄力而發出的封鬼印。
是個被偷跑出來的惡鬼。
“謝了!”
他只來得及道聲謝,便繼續纏斗了下去。
拂塵轉判筆,鬼判現殺意。
糾纏良久,殷五決意速戰速決,滅了這個不速之客。
“多謝姑娘相助。”人間禮儀不忘,殷五禮貌呈現。
虛影隱現,夜里的微風帶著徐徐暗涼……殷五抬眸瞧見了這位姑娘的面容。
似曾相識的溫柔與那熟悉的面容,都讓他確信,他當初定然見過這位白大小姐。只是,究竟是在人間還是在鬼府,他需要去查。
還未等他致謝完,林柔就從不遠處湊近于他眼前,從背后拿了一張鎮鬼符貼在白羽嫣的身上。
被他出聲阻止后,草叢里又冒出來一個不怕死的,口口聲聲要除魔衛道,他嫌煩,一個輕掃,二人應聲倒地。
沒過多久,姜幽便尋來了。白羽嫣也因此消失。
所以有些事,他必須前來鬼府一探究竟,若不是姜幽丟了談生冊,也許……根本不用他再回鬼府查探。
如今轉念一想,也算是他未主動相幫姜使之過。
還有那食鬼煞,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確是鬼君封印沒錯,只是北鎮魂君從不會有任何紕漏。
若丟了一只惡鬼……應當也會有所察覺。
思慮再三,殷五還是決定等結束此事后便帶著姜使一同找鬼君請示。還在人間的姜使絲毫不知道,她回來后的路早已經被殷五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踏入了只有閻王鬼判才能進的藏卷閣。
鑰匙共有兩把,閻王與鬼判各執一把。平日里鬼判只給他每日留半柱香的時間,今日卻未曾限制勒令他時長。
只是淺嘆一口氣便將鑰匙遞給了他。
他有疑惑,更多的卻是竊喜。時間多了,他便有機會替姜幽尋一尋其他法寶。據說……法寶閣內總會有些法寶相互吸引。
比如姜幽所丟的談生冊也許……會落在此地?
姜使啊姜使,藏卷閣樓里若能有她的談生冊,那他殷五就等著姜幽的叩首感謝了。
只是……找尋了半天都未曾發覺關于白羽嫣的卷宗在何處。就連姜幽的談生冊都一無所獲。
卷閣樓高如塔,卷宗多如繁星,他想找到當真是有些難。
找了三個時辰,殷五也只是查過了底層的普通卷宗。
正當他還在忙忙碌碌地尋找卷宗時,殊不知,在閣樓內層的頂端有兩雙無情且漠然的眼眸正在輕巧地觀望。
“鬼判不是說他的小徒弟很機靈么?”青玄水光色的錦袍,看似柔情的雙眸卻清楚地顯露冰封于人的寒意。
面色含笑,唇角邊緣勾起的弧度讓人心生親近,隱匿的寒芒被他的淺笑掩蓋。
一如波光粼粼的水色,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洶涌。
這,才是南君。
“也許是那老頭故意忽悠的,這你也信?”
玄墨色的錦袍加身,隱去了他一身的寒戾。
雙眸如深淵里的巨口,帶著無盡的黑暗藐視著周圍的一切。
墨色的束冠,筆挺的站姿,睥睨天下的一眼神……
無一不在彰顯他的貴氣與奪目。
二者,平分秋色。
誰也難掩對方鋒芒。
北鎮魂君的身上,一如既往的萬里冰封。能如此不嫌棄他的,也就只有南鎮魂君了。
不過,鬼界傳聞……南北鬼君向來不合。幾千年都不見得一同出席過一次,因而……鬼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便是南北二君的擁護,信奉北君的小鬼從不與南君小鬼打交道。
而南君小鬼也從不與北君小鬼多言一句。
誰又能想到,二人竟“冰釋前嫌”在鬼府卷閣相遇?
“不是我太相信,他總是把他的繼承徒弟傳得神乎其神,機靈的不得了,你說時間久了,我能不信嗎?”云澗輕笑,本以為這個被他故意放走的食鬼煞能有點用處,卻沒想到……連姜幽的面都沒碰到,就給秒了。
“那么顯眼的卷宗,他竟然沒找到?”南君神情淺淡,看戲的姿態擺了十足。不過他的注意力卻是多數地留在冀淵身上。
“你若再下兩道禁制,說不定他就真的發現了。”他神色冷淡,云澗總喜歡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讓人打轉。
“你就不害怕?”
回應他的,是冀淵無聲的沉默。
“他的卷宗離你的可不遠。”話鋒流轉,云澗一針見血。
“何苦呢?你這么做……”
“聽聞王上想要讓你重新執掌南境?”冀淵一語阻隔。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云澗果斷閉言。
但此舉卻不能阻攔他撤離禁制。
針鋒相對,冀淵不喜歡他也是有點道理的。
“啪!”高空墜落一本卷軸,吸引了殷五的注意力。
二人的身影隱匿在上方,殷五未能發覺。卻順著那掉落的卷軸發覺了他要尋的卷宗。
“你想做什么?”冀淵眼神自帶威脅。
對方置若罔聞。“我們賭一把,看看他會不會發現你的秘密?”
撤了禁制,云澗盯著冀淵的臉故意開啟了玩笑。
“你要是太閑,就接了南境如何?”
他別開眼睛,視線毫不在意地輕掃下方殷五的一舉一動。
目送著殷五走向了那個曾被他親封的卷軸隔間。
“我總要培養一個合適的人在你身邊,不然……我南鎮魂君的名聲豈不太容易被敗壞?”他的視線也不曾離開下方的殷五。
鬼判候選……能不能過關轉正,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放下了。
“操心太多。容易早死。”
云澗嘴角上揚,對于冀淵的語出驚人,他習慣了。
“……阿淵,你還是這么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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