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喬立馬扭頭，滿臉狐疑看向秦長德。
對上他迫不及待的眼神，她表情復雜，遲疑了會兒才問。
“你認識我爸？”
旁邊的張桂芳也沒了剛才的怒氣，警惕的看著秦長德，拉了把秦小喬，示意她不要輕易相信人。
秦小喬明白嫂子的意思，但她確實覺得這個老人家給她的感覺很不同。
秦長德聞言愣住了，他沒想到真的是！
哆嗦著嘴唇，他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盯著秦小喬熱淚盈眶，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掉起眼淚來跟個孩子似的。
張桂芳也有些傻眼，這么一看，這老人家不是老流氓，怕不是真的認識公公，想到自己剛才罵得那么狠，她表情有點尷尬，小心翼翼問。
“老人家，你是不是秦家什么遠房的親戚？”
秦長德擦擦眼淚，激動得渾身發抖。
“我是秦樹他爸！”
“！！！”
忽視二人震驚的神色，他又朝著秦小喬伸出手，示意她趕緊過去。
秦小喬整個人如遭雷擊，立在原地哪兒敢動啊？
她爸的爸，那豈不是她爺？
翻遍原主的記憶，也沒聽老爸說過他還有個爹啊！
“我是你的爺爺，快過來讓我看看。”
秦小喬還是沒敢動，手足無措地看向旁邊的張桂芳。
張桂芳也被嚇得不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秦長德能理解他們的不可置信，又擦擦眼淚，他長嘆一口氣重新靠在床頭，緊盯著秦小喬欣慰道。
“丫頭你叫小喬是吧？”
秦小喬對上他眸底的希冀和圓滿，鬼使神差地點頭。
秦長德笑了笑，聲音都是壓抑不住的驚喜。
“你啊，和你姑姑還真是一模一樣。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小樹的孩子，否則這世上哪兒有那么像的兩個人？”
秦小喬微微一怔，侄女像姑姑這個事兒，還真是有點說道，身邊也有很多這種例子，她也沒什么懷疑。
“只可惜，你姑姑去世得早，要是她還在，見到你肯定很高興。”
秦長德一提起去世的女兒，聲音又忍不住開始哽咽。
秦小喬心中悄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又心疼又感動，只聽秦長德說了幾句話，她就已經敢肯定面前這位老人家真是她的爺爺，沒有任何依據，全靠內心的直覺，很奇怪。
“我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和你們團聚，記得那是三十四年前的秋天，咱們一家打算跟著你大爺搬去南方，結果搬移的隊伍人太多，你奶身體不好，一個沒看住，你爸就走丟了。”
“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奶因為這事兒沒挺過去，你姑姑那時候也才六歲，我們為了找你爸，在那邊停留了好幾年，還是一點消息沒有。”
“那段時期也挺混亂，沒辦法，我只好帶著你姑姑去了南方，等日子安穩些了，才又到這邊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爸，結果又因為你姑姑的事兒，迫不得已跟著你大爺去國外做生意。”
“資本家在這邊不能生存，這兩年放開了，我才帶著你姑姑的孩子回來，兜兜轉轉，沒想到還能團聚。”
想到自己這漂泊的一輩子，秦長德眼里滿是淚光。
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秦小喬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找了張干凈的手絹遞上去給他擦淚。
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她就這么順勢坐在了秦長德的床邊。
知道說的這些太過于天馬行空，擔心秦小喬不相信，秦長德繼續道。
“你爸現在怎么樣了？他過得好不好？你要是不信的話，打電話回去問問，他走丟那會兒才十歲，肯定記得我！”
秦小喬已經對他說的這些深信不疑，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他老人家還能堅持找人，那確實是父子情深。
她點點頭，“我爸過得挺好的，娶了個媳婦，生了三個孩子，我上面還有個大哥，我是老二，下面還有個小弟。”
介紹完自己的情況，她又看向對面的張桂芳介紹。
“這位是我的大嫂。”
張桂芳杵在原地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老天爺，要是這個老頭子說的都是真的，她哪有臉面對他？
這可是爺！
她剛才居然還罵他老人家是個老流氓，他該不會生氣吧？
秦長德當然不會生氣，反倒緊張地問張桂芳。
“丫頭你身體哪兒不舒服？怎么還來醫院了？”
張桂芳只聽這話就知道老人家沒計較，心下松了口氣。
話到嘴邊沒有直說，拐個彎回答。
“不是什么大問題，養養就好了。”
這老人家要真是爺，那她說出劫匪和動胎氣的事兒，不是讓他擔心么？
他剛經歷車禍，哪能受得了這種刺激？
秦長德哦了一聲，“那就好生養著，我身體也沒什么大礙。”
他又看了眼秦小喬問，“你們現在在哪兒安家啊？你大嫂都在這塊，大哥是不是得過來？”
“就在隔壁市，大哥可能中午就到了，到時候領他來見見你。”
秦長德聞言面上都能笑開花，不住點頭。
“好好好，那你是不是還得給家里去個電話？這么幾十年過去，不知道你爸還記不記得我。”
他說完滿臉黯然，又接著問。
“你長這么大，沒聽你爸提起過我？”
秦小喬穿來這邊也沒多少日子，還真沒聽秦樹提起過，翻遍原主殘留的記憶，也沒有。
她飛快地掃了眼秦長德，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生怕傷了這位老人家的心。
倒是張桂芳若有所思回，“沒聽爸提起過走丟的事兒，但聽媽說過爸不是咱們那的本地人。”
秦小喬意外地看著她，等著她接著說。
“爸當時去我們那兒好像年紀也挺小，外來戶備受欺負，好不容易安了家，差點沒娶到媳婦，幸好長得還算俊俏，就這么被媽看上了。”
秦小喬聽得津津有味，看她滿臉認真不像是安慰秦長德的，才又追問了句。
“誰告訴你的，我咋不知道？”
張桂芳提起這沒好氣瞪她一眼，“你以前也沒怎么仔細聽媽說話，還不是她干活兒的時候透露的。”
秦小喬仔細回想，好像還真是。
原主在家里自私到極點，向來都只顧自己感受，李霞但凡多說兩句她就覺得吵鬧，連個好臉色都不給，咋可能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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