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氏族人看到地上苜名的腦袋，紛紛豁然起身，眼神中泛出冷厲之外。
好幾位族老已悄然從身上取出武器，體內更是有巫力不住的奔涌著，眼神中殺機幾乎毫不遮掩。
苜家在巫心故土是絕對的王者，甚至對巫仙都有生殺大權。
他們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就是巫神都不敢這么對待他們。
“如果我是苜家，會選擇上一些茶，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畢竟你們的巫仙也跟著苜名一起沒了，”寧凡毫不在意說道。
“巫仙沒了，我們苜家還能重新指定，”大族老冷冷說道。
“可苜家若是沒了呢？”寧凡反問道。
大族老身體猛的一顫，凝眉道：“你敢！毀了苜家，巫神不會放過你。”
“呵呵……”寧凡嗤笑一聲，“我想當前時局，莫說一個小小苜家，就是所有巫神一起隕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放不放過我，意義都不大。”
苜家大族老沉默著。
是啊，如今亂局，別說一個苜家，就是九巫大天都有陷落之危。
苜家已經失去巫仙這樣的強者支撐，面對這些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大族老嘆息一聲，道：“說吧，你們的要求是什么？”
寧凡打量他一眼，點點頭，“第一步，帶我們前往巫心圣地。”
巫心圣地在過去一直是外族的禁地，只有苜家才有資格進入，大族老稍稍有些遲疑，但還是點頭答應道：“可以，苜名隕落，我們會再尋一名純血之人作為主祭，這位主祭會率你們前往巫心圣地，”
“第二步，號召整個巫族放棄九巫大天，并向東遷徙，”寧凡又說道。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驚訝的不僅僅是苜氏族人，就連夕瑤等人眼神中同樣浮現出一絲訝然。
“寧凡……”陳文奇道。
他想提醒寧凡，這樣的大遷徙，對于整個巫族而言是一場巨大的考驗，這種事情需要持久的討論與規劃。
但寧凡做出一個手勢后，陳文奇選擇閉嘴。
大族老臉上露出笑容，眼含著嘲諷之色問道：“閣下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當然清楚，”寧凡說道。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我們苜氏的能力范圍，即便我們苜氏答應，巫神也不會答應，”大族老說道。
九巫大天是巫神們的基本盤，遷徙的過程中必定會給他們的信仰之力的攝入帶來極大的動蕩。
“不，他們會答應，”寧凡十分肯定道。
大族老蹙眉道：“你憑什么這么認為？”
“我會說服他們，”寧凡一字一頓道。
苜氏族人們心中皆感到好笑，這個青年人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狂妄百倍。
說服巫神？
這小子對巫神沒有任何敬畏之心！
若他直接與巫神對話，怕是在巫神殿內就會遭遇神的詛咒！
如果這小子被巫神給咒死了，那也是不錯的結局！
大族老內心大約也是這么想，他冷笑道：“若你能說服巫神，我們苜氏自不會有絲毫反對，畢竟巫神之令，就是我們苜氏之令。”
“行，我希望苜氏在三日內挑選出新一任大主祭，巫神那邊我來搞定，”寧凡起身準備離去。
走出兩步，他轉身說道：“還有一點，新的巫仙由我來確定。”
苜氏眾族老臉色激變。
“不行！”大族老斬釘截鐵道。
巫族內巫王數量眾多，但巫仙永遠只有五位。
眼下四名巫仙皆已隕落，這四個名額涉及到許多利益糾葛。
“我能給你們苜氏體面，也能收回來，”寧凡瞥他一眼。
“巫仙一直由我苜氏指定！”
“夕瑤已經奪走一個巫仙的位置，你更狠，直接要將所有巫仙奪走！”
“哼，真當我們苜氏是泥捏的么？”
苜氏族老七嘴八舌，各自憤憤不平。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讓步非常多，可寧凡卻還咄咄逼人，要奪走他們苜氏最核心的權利！
“嚓！”
忽然堂內劍光一閃，一大團鮮血在苜氏主府中爆開。
一名中年人微微一顫，腦袋直接從身體上滾落下來！
主府內，頓時鴉雀無聲。
“你……怎隨便就殺人！”旁邊一名老者張大嘴巴說道。
“嚓！”
那老者脖子上也出現血痕，腦袋再度滾落在地上。
這下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
大族老眼睛瞇起，死死盯著寧凡。
“講道理，我可以將苜氏上下殺的干干凈凈，只需保留一個開啟巫心圣地的鑰匙，其實‘鑰匙’應該也不用保留，我相信只要是禁地，都有辦法以蠻力進入，”寧凡的聲音蘊藏著刺骨的冷冽：
“所以請體面一些，這樣對大家都好……”
說罷，他才徑自向外走去。
沒有雷霆手段，莫行菩薩心腸。
保留苜氏是因為寧凡不想屠族，但苜氏這些人既然不聽話，就只能用殺人來震懾。
……
巫心故土內，一眾巫道家族都在不斷地打探消息。
他們想在塵埃落定的第一時間，選擇一個正確的隊伍。
城南“敖”家，便是這樣一個老牌家族，曾經敖家誕生過兩名巫仙，但最近四五十年，敖家一直處于邊緣化的狀態。
族中六名巫王，無一成就巫仙。
熬家正堂前，一名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坐在一張虎皮上，手執小刀一直在削制著一根白骨。
“苜氏主府，一直都沒有消息么？”中年人問道。
“沒有，主府大門緊閉，不知發生何事，”下方，一名巫族人單膝跪地稟報。
“大門緊閉……”中年人皺著眉。
“爹，不如我們主動出擊，現在巫仙之位那么多空缺，我們只需向苜氏低下頭，將有一位巫仙名額落在我們敖氏頭上，”旁邊一名年輕人說道。
中年人隱隱有些心動。
有巫仙的家族，和沒有巫仙的家族，在巫族就是天上地下兩個地位。
這幾十年來，敖氏可謂飽受其中的冷暖落差。
可想到這幾日的異動，中年人搖搖頭，道：“不，再等等……”
“爹，再等機會就落在旁人手上了，”年輕人催促道。
中年人沒有說話，他始終覺得很不對勁，甚至隱隱有種預感，苜氏可能會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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