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奇看著萬化雨的尸首，頗為痛心疾首。
在大家都是為了大夢界，為了人族奮斗的角度來看，萬化雨并沒有錯，他不過是走錯路線而已。
第三賢者與第八賢者看到萬化雨身死，臉色也十分難看。
畢竟，他們同樣也是反叛者！
但眼下兩人都明白自己的處境，逃離大夢界是不可能，畢竟萬疆星掌控在關通手中。
戰一場？他們必敗無疑！
要知道那個恐怕的金裙女子還在大夢界內，更何況他們兩人聯手，也不可能是三名賢者，以及眾多信徒的對手。
而且經此一役，第三賢者與第八賢者內心也有觸動。
人道并非沒有機會，大夢界更是沒有機會！
陳文奇在惋惜一陣后，抬頭望向第三賢者，第八賢者，沉聲說道：“我建議暫且取消第三賢者楊暮，第八賢者左豪的賢者之位，并將兩人列為信徒，贊同的舉手。”
他仍舊第一個舉起手來。
與先前一樣，三百多名信徒中僅有寥寥幾人舉手。
修煉至他們這個境界，對“你死我活”認識的非常清晰，即便是再大度的人也難以寬恕要致他們于死地的存在。
即便兩位賢者在最后一刻選擇支持寧凡，但那也是形勢有變的情況下的無奈選擇。
“如今大夢界遭受重創，且未來我們在百方世界將會面臨越來越嚴峻的挑戰，每一名忤逆者都彌足珍貴，楊暮與左豪被竇元香一時迷惑，并非什么不可饒恕的罪狀，”第一賢者關通說起將手舉起。
相比信徒，賢者們更加能認清楚現實。
或許他們可以依靠寧凡，依靠寧凡背后那位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女人，但大夢界最終還是要靠一名名強者支撐起來。
王秦撇撇嘴，也舉起了手。
萬重山神色最為不忿，畢竟他兄弟沅溪隕落，就是拜這幾個不著調的家伙所賜，不久前他內心已經盤算自己能拼死幾個賢者了……
想到自己應該以大局為重，還是舉起手。
三名賢者，加上陳文奇都舉起手。
但信徒中響應者寥寥，總共也才二三十余人舉手，數量沒有過半，陳文奇的提議并未通過。
楊暮以及左豪的臉色難看起來，可兩人也明白自己所犯之錯不可原諒，他們也沒什么好說。
“他們需以白露星起誓，明心中之志，否則我們無法信任他們，”一名信徒開口說道。
“對，以誓言約束！”
“大夢界已經經受不住背叛……”
“……”
眾多信徒當即紛紛附和。
陳文奇轉身望向兩名賢者。
楊暮與左豪當即點頭，抬手，朝著白露星立誓。
白露星作為誓約之星，立下的誓言能在大夢界內產生約束效果，當兩人立誓后，白露星上頓時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同一時間，眾多信徒們則紛紛舉起手。
看到這一幕，陳文奇方才松了一口氣，并朝心師，申破境等長老說道：“長老會現在該回到生活去了，那邊尚需要你們的安撫……”
“我建議左閣老你親自出面，”心師說道。
“我？我還有事情要做，死掉的龔毅，秦懷香和華云愁，他們需要恢復，”他說完朝著廢墟之后走去，那倒塌的圣殿連廊中。
……
“嗖嗖……”
沙舟在迷魂沙漠上狂奔著，速度比先前提升七八倍有余。
“你對沙舟施了什么手段？怎么跑的這么快？”寧凡問道。
無論是沙舟，還是原生家族的沙船，都無法在迷魂沙漠上狂飆到這種速度，眼下寧凡乘坐的沙舟仿佛離弦之箭，就差直接飛了。
老馮嘿嘿一笑，顯得有些開心。
“大夢界是虛構出來的世界，本質上是精神構建的世界，構建的過程非常復雜，我沒辦法和你細細解釋，虛構的世界意味著其中的意識會越來越多，迷魂沙漠就是用來清理掉雜亂的意識……”金裙靜女朝船舷外伸出一只手。
那些致命的沙子從她手掌掠過，但她卻毫發無傷。
“當靈魂強大到能與其對抗時，迷魂沙漠就無法將你吞噬，不僅不吞噬還會產生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你看，我沒有動用任何力量……”
她抓住一把沙子掬在掌心，這些沙子竟自行漂浮起來，竟自行排斥著金裙靜女。
“也就是說，你向沙舟內注入足夠多的靈魂之力？”寧凡問道。
“差不多，沙舟本身就是靈魂容器，老馮應該沒有告訴你，”金裙靜女說道。
“這是我混飯吃的秘密，當初原生家族拿到這個秘密可不容易，”老馮說道。
旁邊，惜君一直沒有說話。
她坐在沙舟尾巴上，滿臉都是憂愁。
沙舟在迷魂沙漠中高速飛馳小半個時辰后，方才在巨人身前停下。
那顆巨大的頭顱仿佛一座巨山，橫亙在眾人面前，即便它已是一具尸體，已經毫無威脅，但面對這樣的龐然巨物，內心仍舊產生十足的威懾感。
當沙舟靠近的一瞬，巨人頭部尚存的那些根須忽然活過來一般，如一條條毒蛇朝著沙舟上眾人席卷而來。
金裙靜女伸出一只手，向上輕輕一劃。
“嚓嚓嚓……”
殘留的根須都在一瞬間被斬斷。
“這個巨人是天道的一部分嗎？”寧凡問道。
寧凡不敢小瞧天道，但他下意識認為，巨人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至少應該是天道某個實力強大的化身。
“可以這么理解，”金裙靜女回答道。
“那這一次算是對天道的重創？”寧凡笑道。
金裙靜女看他一眼，說道：“類似于這樣的巨大存在，天道還有一萬頭，差不多是這么多。”
寧凡：“……”
話語不多的老馮眼中也浮現出震驚之色。
這東西不死不滅，且能改變區域的規則，擁有巨大到超出想象的體型……
如此恐怖的存在，有一萬頭？
“我希望你沒有胡說八道，”寧凡說道。
金裙靜女冷冷看他一眼，“很不幸，我說的是事實，而且它還不是最厲害的東西，如果你感覺無法接受，是因為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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