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要動真格，蕭無慘面色冷冽下來，“各位是想過河拆橋？”
“談不上過河拆橋，你并未助我們渡河，相反，你先前是在脅迫我們，”龔毅抽出一口單劍，淡淡光芒在劍鋒上縈繞。
氛圍瞬間凝重起來，一場戰斗一觸即發，蕭無慘占據絕對劣勢。
“我死了，會在空想界復活，屆時你們休想回去，”蕭無慘厲聲說道。
“據我所知，空想界需要月許時間，才會重構一次，你會在重構中復生，屆時我們已經離開夢井，”秦懷香微微一笑。
“嗡！”
蕭無慘手中長槍微微一顫，身后僅剩的七八名持槍之人亦紛紛挺立。
眼看一場戰斗即將爆發，寧凡忽然說道：“留下他。”
秦懷香扭頭用一臉不解的神情望著寧凡，“留他的意義何在？”
“力量，”寧凡說道，“大夢界需要蕭無慘這股力量，我們也需要這股力量，別忘了，即使我們修復夢井，完成他們的要求，大夢界內的威脅依舊沒有解除，如果眾多信徒叛亂怎么辦？”
信徒是大夢界內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都是由頂尖的帝級強者構成，而信徒的立場往往取決于本人，如果他們選擇背叛大夢界，將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蕭無慘以及他的持槍之人，則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果能爭取到上千名帝級強者的支持，對寧凡他們無疑非常有利。
“這家伙根本信不過，一旦得到自由，鬼知道他會不會刀刃向內，”木匠破天荒的發表意見。
蕭無慘面色陰鷙，雙眸中帶著一絲緊張。
他被困在空想界太久了，空想界內的所有空想生靈，都是一群沒有靈魂的玩意，根本感受不到束縛。
唯獨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厭惡自己是一個“虛無”的存在，厭惡每天重復循環相同的行為。
這一次，他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能夠幫自己從這鬼地方掙脫，他內心充滿期望，當自己的命運被人所決定時，誰都會緊張。
即便無腦如他，也不例外。
向來一副無所謂的他，破天荒說道：“我不會刀刃向內，如果諸位能幫助我，至于那位趙環世的死，我道歉。”
“道歉能讓他活過來么！”秦懷香冷聲說道。
蕭無慘啞然，似無話可說。
“被束縛太久的人，格外珍惜自由，我說的對嗎？”寧凡盯著蕭無慘說道。
“誰能給我自由，我的命就屬于誰，”蕭無慘信誓旦旦。
寧凡微微一笑，卻是搖搖頭。
“你搖頭作甚？”蕭無慘問道。
“自由，從來都是自己爭取，別人給不了，如果你能離開夢井，同樣也要跟我們一起爭取自由，”寧凡說道。
“一言為定，”蕭無慘說道。
寧凡點頭：“一言為定。”
他不相信蕭無慘，但他相信蕭無慘一定會對抗天道，這不是利益問題，而是一個性情問題。
秦懷香，木匠等人內心仍舊存在疑慮，但寧凡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也不好再反對。
而且有一點寧凡看的很準確，這蕭無慘雖然不好控制，但他天然與天道相左，利用好這一點，將是左閣老這一派的助力。
“你曾經來過這里，這上面有什么？”寧凡指了指巨大的青銅雕像。
“軀干，”蕭無慘說道。
“然后呢？”寧凡問。
“脖子，”蕭無慘又道。
“然后呢？”
“臉。”
寧凡：“……”
他無奈一笑，對秦懷香說道：“讓我上去看看吧！”
秦懷香點頭，“你和木匠一起上去，我幫你們驅散黑暗。”
寧凡抬頭，身形一晃，整個人開始垂直向上，那枚光球則緊隨其后，眨眼之間他已攀升到上百丈的高度。
雖說光球映射的光芒范圍很小，但青銅雕像的面孔仍舊呈現在寧凡第三只眼中，無數復雜的線條刻畫出一個刀疤男人，面孔塑造的孔武有力，特別是一雙眼睛，刻畫的炯炯有神，仿佛活物一般。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寧凡身體習慣性緊繃。
“我認識他，”木匠說道。
“是誰？”寧凡問道。
“玄揚天，在圣殿的壁畫上有此人，據說他是圣命天的弟弟，”木匠說道。
“圣命天的弟弟，有他更多信息嗎？”寧凡問道。
木匠搖頭說道：“中古初期，特別是大夢界建立時期的消息非常少，無論是夢主，還是圣命天，他們流傳下來的消息非常少。”
“這不合常理，你們對古神都非常了解，為何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寧凡奇道。
“歷史存在著斷層，特別是上古時期結束后，中古伊始那段時間，我們只能根據現有的一些東西東拼西湊，但缺失非常多，”木匠說道。
“古神也不知曉？”寧凡問。
木匠搖頭，“古神亦不知，至少我們沒有從他們口中得知。”
二十萬古神遭受天罰洗禮，代表著遠古的結束，中古的開始。
中古初期應該是古神“體內世界”的眾多生靈建造百方天地之際，而夢主，圣命天，以及玄揚天就是那個時代的人物。
這些人，能夠在那個蠻荒時期與天道對抗，并且建立起人道，意味著他們當時的實力強于現在。
但流傳下來的歷史卻非常少，給人感覺非常奇怪。
“我們去別處看看，”寧凡說道。
兩人從青銅雕像上降下來，木匠則將見聞向眾人說了一遍，當提到“玄揚天”時，木匠，華云愁等人也是面面相覷。
“走，去看看下一尊雕像，總能發現一些什么，”寧凡說道。
“這些雕像，不過就是長相不同，還是按我說的做，直接去第七座雕像，那雕像和寧凡長得一模一樣，或許就能找到掌控夢井的辦法，”蕭無慘建議道。
“就算辦法在那里，也需要一步步探索，”寧凡看他一眼，說道：“夢井第五層已經如此兇險，在第六層內我們更需要小心謹慎，否則很可能一步錯，滿盤皆輸！”
秦懷香看寧凡一眼，眼眉中隱藏著一縷笑容。
這孩子和父親見過一面后，雖然發了一通絕望牢騷，但內心似乎堅定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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