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木匠頓時感到頭大了。
早知如此，他將寧凡送到目的地就該掉頭走！
這秦姐向來說到做到，現在距離生活區那么遠，求助左閣老也不現實。
“秦姐，這個問題實在是不便透露，如果非要回答，我告訴你，他在因果境內的測試結果作廢了，”木匠說道。
“我問你答案，你告訴我作廢？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秦姐眼神冷厲起來，她四周隱隱有彩色薄霧飄出。
看這樣子，秦姐是要動真格。
“秦姐，莫要動怒，我們回去問過左閣老便是……”旁邊華云愁勸說道。
“在這里打架不適合！”嚴萬鈞也跟著說道。
迷魂沙漠對于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而言，依舊是非常危險，這里可不是擂臺！
“老馮，你說說？”木匠無奈望向沙舟。
老馮一直在抽煙，似乎并不像摻和他們的事情，慢悠悠吐出一個煙圈，道：“其實我也好奇，寧凡身為一個忤逆者，他的因果命格能到什么地步……”
“話說回來，小秦，你這樣為難木匠，左閣老可能會不高興。”
老馮不過是一個船夫，一個擺渡人但他的資歷非常老，即便是秦姐也要給三分面子。
“哼，我就不服，什么樣的機密，連我們都要瞞著！”秦姐冷冷說道。
……
同一時間。
圣殿前。
眾信徒仍舊匍匐跪地，虔誠祈禱。
整個大夢界的基石，就是這四百多位信徒，他們的力量維系著這個夢境不破碎。
信徒最后排，那名瘦小青年被白色兜帽所籠罩，連同他的容貌也被遮蓋，他將祈禱詞念誦完畢后，便是對著領口的符文說道：“第三夢魘，沒能殺死他？”
“是的，巖主，不清楚他們用什么手段逃脫，木匠和老馮的勢力不可小覷……他們現在對寧凡極度重視，依我看是不是先觀察一段時間？”符文中傳出一個聲音。
“我要他死，不惜一切代價，”巖主說道。
“這……”對方聲音有著遲疑，“巖主，為了千方圣物值得嗎？這太冒險了，甚至有可能暴露您！”
“不是為了一件千方圣物，那個寧凡，讓我感覺到非常危險，他需要盡早除掉，任何手段都可以，如果力量不夠，我能幫你，”巖主回應道。
符文中的聲音沉默著，顯然，對方震驚了。
寧凡的表現的確讓人吃驚，但他畢竟還是一個低階忤逆者，即使在劍道中有突破，成為一名帝級強者也絕不可能威脅到巖主！
太高看那小子了……
但巖主的命令，他不敢忤逆，當即說道：“行，我們會想辦法。”
結束對話后，巖主將白色兜帽籠罩自己的臉，雙手埋進沙子中，再度朝圣殿祈禱。
生活區，某一間房屋內，黑暗再度開始彌散，同時暨老的聲音響起：“諸位，巖主的命令很堅決，一定要想辦法弄死他！”
“他在迷魂沙漠深處，怎么弄？”
“我們引導第三夢魘的事情，肯定已經被懷疑了，若是再出手，恐怕……”
“寧凡現在尚在堂中，動動手腳，或許就讓他變成一座死堂，就是風險太大，那個姓秦的女人可是親自坐鎮！”
“巖主的命令不可違，恐怕只能用那一招了，可以確保寧凡破堂必死！”
……
三角平臺上，氛圍還是有些凝重。
在老馮的勸說下，秦姐雖然沒有一探究竟，但那雙丹鳳眼一直斜睨著木匠，仿佛隨時都要拔劍砍人一般。
木匠萬般無奈。
任何時候惹女人都不明智，何況是秦姐這樣的女人，她可愛記仇了，依稀記得三十幾年前，她為了追殺一個叛徒，進出大夢界三百多次，硬生生將那人誅殺的“光輝事跡”。
可以說被秦姐記恨上的人，真的沒有好下場。
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寧凡身上，速速開堂離去，將這塊燙手山芋扔給左閣老。
偏偏寧凡這堂開的十分離譜，他不知道在堂中經歷了什么，在寧凡所開之堂四周已經浮現出四圈光暈了。
這小子到底在悟什么！
在此之前，沒有一個人如此……
雖說源劍意難度高一些，但寧凡在其中輪回下去，會不會整個人都崩潰掉？
堂中。
寧凡第四輪幻境結束。
和先前一樣，那幻境已經不止是栩栩如生的地步，分明就是另外一個自己，踏上了另外一條命運線，那位寧凡在經歷重重劫難，卻遭自己生父的背叛，結局糟糕透頂，絕望的讓人窒息。
“真有趣，像是看盡一個倒霉蛋的一生，”惜君笑道。
“你是有趣，我是難熬，”寧凡一臉猙獰表情，同時望向珈藍石柱，“我現在明白，為什么你們珈藍神族將這等手段評定為中等，除了折磨人之外，效果的確不佳……”
每折磨一次，寧凡就痛苦一分，問題是絕望深淵并未降臨！
按照這個架勢，他恐怕會一直被折磨下去，在絕望深淵降臨前，自己恐怕先瘋了……
“沒辦法的事情，破境之路就是越來越難，當初我們也嘗試過很多辦法，”珈藍神族的女子說道。
話音落下，寧凡再度沉入下一個幻境……
兩個時辰后。
寧凡從第七個幻境中脫離。
此時他的精神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眼神都開始飄忽起來。
“寧凡，你不會真的瘋掉吧？”惜君問。
“會……不會？”寧凡冷笑道。
“差不多快瘋的感覺……”惜君頗為擔憂道。
就在寧凡疲憊到幾乎無法思考時，堂內忽然泛出淡淡光芒，原本黑暗的空間變得十分明亮。
同時似有一股精神力量注入寧凡腦海，原本滿臉疲容的他，一整個都亢奮起來，先前那些幻境折磨帶來的痛楚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這又是什么套路？”寧凡奇道。
惜君搖頭，“沒見過。”
此時寧凡感覺內心一片火熱，整個人充滿希望，激情盎然。
但越是如此，他疑惑越重，身為一名主修絕望劍意的劍修，很清楚希望乃是絕望劍意的死敵。
這門劍意之所以難以修行，根源在于任何人對世間都抱有希望，可偏偏要領悟的是絕望，兩相形成一個完美的悖論，能修成者多多少少腦子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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