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床上摔下來,孩子......沒保住。”靳寒垂眸,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在往我心上扎。
我活了兩輩子,都沒有哪一次像此時此刻那么的不知所措,好像生命里最后一束光被人吹滅了。
突然,我心里竄上一股殺意,我要去殺了向晴!
我猛地拔掉了手上的針,一言不發地下床穿鞋子,向晴應該也在這家醫院搶救,很可能在這里住院。
靳寒立馬起身抓住我的手,“躺下休息!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很糟!”
“向晴那個賤人在哪里?!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殺了她!”我尖叫起來,仿佛上一世的歇斯底里在重現。
靳寒緊緊抱住了我,聲音痛苦,“意意,這個意外誰都不想發生的,向晴她也受到了驚嚇,這兩天都在住院治療,她很自責......”
“靳寒!!”我掙開了靳寒的手,用此生最憎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我恨不得從沒遇到過這個男人!
“是她來我的病房故意把我從床上推下去的!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靳寒一怔,似乎并不知道情況,“劉悅說她進來時,你已經在地上了,向晴處于心臟病發的狀態,她坐在輪椅上,應該沒那么大力氣。”
如果說孩子沒了,是我受到的第一次巨大傷害,那么靳寒此時的話,無疑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靳寒,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這么維護一個害死你孩子的人?就因為向晴長得像陶雪,就因為她有心臟病受不了刺激嗎?”
“你送她來醫院時,我打電話給你你為什么不接?在你心里她那么重要是嗎?那你現在又來假惺惺地懺悔道歉干什么?沒有了孩子你不是更開心,和我永遠沒有任何糾葛了!”
靳寒眸色一暗,有著無法言說的復雜情緒。
我瘋了似的揚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畜生!”我罵道,“你喜歡向晴,我就跟你離了婚,你們在一起了,我就出國躲得遠遠的,我做得還不夠嗎?你為什么不管好那個殺人兇手,為什么要縱容她來我面前炫耀?!”
“我們離婚了,我的孩子憑什么要告訴你,難道你想搶回去讓向晴給她當后媽嗎?靳寒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我詛咒你和向晴不得好死!”
我有點失控地怒罵著,抓起病床前的枕頭,柜子上的水果,一股腦地往靳寒身上砸。
他沒有躲閃,很快額頭上被我用一只杯子砸出了血。
就在這時,我們兩家的父母也從國內趕過來了,看到病房里混亂的一幕,他們都愣了一下。
我媽沖過來扶住了我,氣得聲音都在顫抖,“這到底怎么回事啊?意意,你怎么懷孕了不告訴媽媽?孩子好端端的怎么沒了?”
靳寒父親臉色鐵青,上前就是一耳光扇在靳寒臉上,罵道,“你還是個人嗎?!你怎么照顧的晚意?聽說是那個向晴來了一趟,把晚意孩子弄沒了,你還想護著她不成!”
“不是向晴動的手。”靳寒依舊選擇相信向晴。
這句話,讓他母親也克制不住怒氣了,她本來就很討厭向晴。
靳母怒火沖天地用包砸著自己兒子,似乎看不到靳寒已經傷痕累累。
我爸的臉色沉得嚇人,他看著靳家人的打罵,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來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頭發,“意意,好了我們就回家吧,爸媽照顧你。”
我撲在我爸懷里放聲大哭起來,最后哭累了,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失去了孩子以后,我連著好幾天夢見了一個小女孩,扎著羊角辮在蹣跚學步,往我懷里撲過來,然后奶聲奶氣地叫“媽媽”。
每次醒來,我都已經淚流滿面。
我爸媽每天都來守著我,周晏禮也一天不落地過來陪我,他似乎變得更沉默了,眼中總有淡淡的自責。
“如果那天我在這里,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對嗎?”他問。
“周晏禮,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錯的是向晴,是靳寒,你不用自責。”我的心情雖然已經平復了一些,可是心底那個深深的傷口,永遠無法愈合。
明天我就會出院,然后辭去這邊的工作,回國。